她很清楚地記得自己來了這裏多久,三年了吧,整整都三年。算一算,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回到那個載滿怨恨的地方。
“怎麼又站在窗邊,約翰醫生讓你過去複診怎麼不去?”秦北鋒對我如此說。
我懶洋洋地關了窗,回答說:“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懶得去了。”
沒錯,我就是那個在別墅裏死過一次的人。當然,我活著要多謝秦北鋒。大概誰也不會想到,那天我掙紮著被人注射麻藥的時候,害我的人並沒有完全將藥水注射進去。
等放火的人走過去後,我掙紮著起身,迷迷糊糊加上大火的煙熏,我幾乎死在裏頭。天無絕人之路,其實別墅的小花園裏有個隱秘的小門。這個門隻有我和珍姨知道,其他人大概也不會注意到。
出了小門,我基本上已經暈厥了過去,此時我拿出藏在衛衣裏麵的手機,用最後的意誌力打了個電話給秦北鋒。
我當時接近失去了意識,通了電話也無法完整地說話,竭盡所有的力氣囁嚅著:“救...我...別墅...火。”
秦北鋒在離開的半路上,立馬轉車回來,當他看見這裏起火的時候,心裏慌了。
手機通後沒人接,秦北鋒斷定我還在裏麵活著。大概是天意吧,他繞到別墅小花園後麵的,發現被煙熏得通紅的我。
他將我送到一家私人醫院,隱藏了我所有的信息。我想他大概認識那家醫院的人,才能做到這樣隱秘。
我的臉受了輕微的灼傷,本來就殘破的麵相,我也不在乎。
但秦北鋒告訴我,他那天要去見的人,其實是約翰先生。
這是個著名的整容醫生,我輕笑,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拒絕的。
我跟著他去了國外,他說他身上沒有很多錢,隻是夠我整個容,他讓我恢複臉之後,出去賺錢還給他。
我答應了,還錢比還人情好辦。那天他能回來救我,其實證明,他還有點人性的吧,甚至可能還有點在乎我。
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約翰先生幾乎用盡了畢生所學,將我整張臉的皮膚重新移植,甚至換了一個模樣,除了那雙眼睛是以前的,其他地方幾乎都動過。
幸好約翰先生的醫術高明,我的臉恢複得很自然。但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整容的後遺症有些嚴重,我幾乎斷絕了所有的高蛋白食物,有兩年的時間,完全靠著過敏藥來適應皮膚。
我很記得那天掀開新麵孔的心情,激動和澎湃。那是一種鮮活的感覺。
秦北鋒白天出去畫畫賺錢,晚上回來教我學英語。
後來臉好了,秦北鋒幫我申請了一個學校,是個商業學院的金融學位。他說這個文憑好賺錢,當然我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
他這樣做隻是因為,我曾經對他說過,等到臉好了之後,我要回江城。
秦北鋒當時還挺生氣,他吼我說:“難道你還念叨著秦北涼,要回到他身邊去?”
我瞬間恍然失神,他似乎過分地緊張。
我歎氣:“我怎麼還會那麼傻,隻是我覺得人這一輩子,好像也得為自己爭取一點什麼吧。秦北涼和關錦繡把我太多東西奪走了,如果我不拿一點回來,似乎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