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大明官話的話,倒也沒什麼。
如果是還在暈著的話,那也沒什麼。
可是,皇太極剛好醒過來,偏偏他又是聽得懂大明官話的。
“談笑間,建虜水師灰飛煙滅,奴酋胖子死翹翹……”
將近兩萬大明水師將士們的齊聲大喊,還是勝利之下很好玩的喊叫,一個個都是喊得非常起勁的,這聲音,那叫一個響亮,一聲接著一聲的。
就猶如一支支利箭,射向了皇太極的心窩。
鼇拜在邊上一聽就知道要糟,可是,他卻沒法阻止那些該死明狗的喊叫,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不但是他,跟在後麵的朝鮮仁祖也是聽得懂大明官話的。這一聽之下,他也知道要糟,不過沒有鼇拜那麼擔憂,隻是有點好奇地看向大清皇帝,心中想著,這回是不是又會被氣得吐血呢?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清皇帝身上。
就見皇太極忽然怒目圓睜,敏捷地用手一指海上,厲聲喝道:“殺……”
話才剛說出口,他的腦袋便無力垂下,靠在了鼇拜的懷裏。
“主子爺,主子爺?”鼇拜一見,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焦急地呼喚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皇太極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
於是,鼇拜便立刻小心地放好皇太極,讓黃馬褂趕緊抬著進城裏去了。
他自己並沒有馬上跟過去,雙目如電,透著凶狠之極的眼神,看向剛才皇太極所指的方向。
那裏,站著一大群逃上岸來的朝鮮水兵。
鼇拜剛才聽得很清楚,主子爺吩咐他“殺”的意思,應該就是殺光這些敗卒!
如果不是這些敗卒無能,主子爺寄予厚望的水師就不會全軍覆沒,還連累了主子爺吐血!
該死,這些敗卒是真得該死!
想著皇太極的慘狀,鼇拜的牙齒咬得咯咯響,忽然一揮手喝道:“主子爺有旨,殺!”
他邊上的黃馬褂一聽,二話不說,立刻傳令,邊上早就看得憤怒不已的滿清八旗,正好有個出氣的地方了,於是,紛紛拔刀衝向海邊那些驚魂未定的建虜水兵,或者說是朝鮮水兵。
不得不說,建虜的陸軍那是真得精銳,這殺人的效率非常高,連砍帶劈的,隻是一會的功夫,就有幾百建虜水兵倒在了血泊裏。
剩下的那些,嚇得紛紛往後躲,結果就掉落到港口正在燃燒的海中。
八百來艘戰船在燃燒,海水都燒燙了的。
這些為虎作倀的朝鮮水兵,一個個被燙得哭爹喊娘,慘叫聲一片。
這個慘相,讓朝鮮仁祖等人,都有點忍不住,不敢再看了。
可是,那些建虜八旗卻一個個握著滴血的刀,在那哈哈大笑。
………………
海麵上,正在喊得起勁的大明水師將士們,遠遠地,隱約看到這一幕,都有點意外,便沒有再喊了。
隨後,他們一個個都搖頭歎息,看看,這就是為建虜賣命的後果!
最終,除了有少數朝鮮水兵在港灣兩側,見勢不妙,跳到沒有怎麼受大火影響的海裏,拚命往明軍戰船這邊遊過來,僥幸逃得一命之外,將近兩萬朝鮮水兵,就全死在了這鐵山港口。
………………
等到午後時分,鐵山港口這邊的建虜水師戰船便燒得差不多了。熊熊燃燒的大火,也已經慢慢地熄滅。
岸上的建虜,除了少部分留在海岸線上之外,大部分都撤回了鐵山城。
而海上的大明水師,也開始返航,回去皮島了。
島上這邊,都不用說了,用最熱烈的歡迎方式,歡迎水師得勝歸來。
東江鎮總兵,遼東伯李來亨就親自在港口碼頭迎接。
看到鄭福鬆剛跳下船板,李來亨就笑嗬嗬地跑過去,一拳頭打在鄭福鬆的肩膀上,同時哈哈笑道:“好你個小子,真有你的,厲害啊!”
“哪裏,哪裏!”鄭福鬆在此時,倒是謙虛了,“隻是這些建虜水師太弱,不經打而已!”
李來亨聽得,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他也不多想,隻是迫不及待地可道:“我好像有聽到,說奴酋皇太極死翹翹了?”
一聽這話,鄭福鬆便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我瞎編的,隻是想氣氣奴酋而已。”
說到這裏,他便把望遠鏡看到的情況說了下。不過奴酋被抬下山之後,便看不到了,因此不知道後續情況。
一聽這話,李來亨當即哈哈大笑起來:“好啊,最好抬著的那個,就是奴酋。不管他有沒有氣死,這事兒都要報上去,說不定,你還真能賺個大功呢!”
當然,話是這麼說,其實誰也沒有真得以為,堂堂奴酋,南征北戰,從小打仗打出來的,會被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