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卻因為一樁反對蒸汽機的大事,讓他們之間緊密地團結了起來。
就在國子監門口,一群監生正在慷慨激昂,甚至還有人在邊上的牆壁上貼著大字報。
沒錯,明朝時候,就已經有大字報了。甚至在激烈的時候,都有人貼到了宮牆上。
大明的規矩,你貼可以,但是必須署名。要是匿名貼大字報的話,一旦查獲,便是重罪。
此時,不少人在圍觀牆上的大字報,看到那署名,便都沒有意外,紛紛了起來。
“文生,好樣的,得太對了!”
“沒錯,文生得對,聖人的教導,我等以聖人門徒自居,便要捍衛聖人之學!”
“如今什麼賤人的東西都擺到了台麵上,這簡直是侮辱聖人!”
“就讓蒸汽機滾蛋吧,害人害己!”
“……”
在他們的聲討聲中,那個叫文生的人,顯得更是興奮起來,直接便在牆下揮舞著雙手,再次慷慨激昂起來。
他們這邊正在熱鬧著時,忽然,遠處好像傳來了更大的熱鬧聲響。那聲浪傳來,甚至都蓋過了這邊。
這讓這群興奮著的監生,頓時都有點意外,同時也有點好奇,便都安靜下來,想要聽聽情況。
“大明萬勝!”
“萬歲……萬勝……”
“……”
隱隱約約地,太過嘈雜,隻能隱約聽到呼聲最高的幾個詞語而已。
不過雖然隻是聽到幾個詞語而已,這邊的監生,卻大都反應過來了。
頓時,他們也議論了起來。
“不會吧,朝廷又打勝仗了?”
“該不會是流賊平定了吧?”
“不可能,流賊不是躥入了雲貴兩省麼?哪裏對朝廷剿賊可不利,哪有那麼快就能平定的?”
“就是,興國公不也是回來了,不可能又有勝仗吧?”
“你們不是老京師人了,聽這歡呼,這麼激動的,肯定是對虜戰事!”
“那更不可能,遼東那邊,怎麼可能有勝仗?朝廷這邊,不是躲在山海關不出去的麼?總不能,又像當年的寧遠一樣,隻是建虜攻城後自己退去,就嚷著大捷了吧?”
“文生這麼,確實有道理。如今是什麼時候,要是還要謊報大捷,我們決不答應,去都察院靜坐,要求徹查此等不良風氣,如何?”
“……”
以文生為首的一群監生,頓時又情緒激動了起來,就好像他們是多關心國家大事一般。可以前的時候,大明危如累卵,也沒見他們有什麼作為!
他們正在鬧著,又一群監生過來,帶來了那邊的消息。
“什麼,是皮島大捷?登萊水師把建虜水師打得全軍覆沒了?”
“正是,如今報捷信使已經飛馳入宮去了。過不了多久,肯定會有詳情布告的。”
“竟然是水師打仗?那倒有可能是大捷的!就憑建虜,海上還是我們大明強一些的!”
“你們不知道麼?如今的登萊水師,那是從福建水師調過來的,以前可都是老海賊,當然是能打的?”
“是麼,以前我們怎麼不知道?”
“你們北方人當然不知道了,問問長江以南的,很多人都知道的。”
“……”
那個剛才跳得很歡的叫文生的監生,聽到他們的討論,明顯就有點萎下去了。
因為這個大捷的消息,讓他們早早結束了在國子監門口的活動。因為沒辦法,這時候,所有人關心的,不是老調重彈的有關蒸汽機的聖學之爭,而是遼東海戰的大捷!
任何能打敗遼東建虜的戰事,在這京師必定是最引人關注的。因為北方這邊,包括京師百姓,或多或少都受過建虜的荼毒,有親朋好友直接或者間接死於建虜之手。
大明和建虜的仇恨,不共戴!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京師得熱鬧,終於平靜了一些。
國子監的學生,也都在學堂讀書了。
可是,突然之間,外麵又傳來了歡呼聲。不過總體而言,並沒有一開始的歡呼聲來得熱鬧。
那文生坐在室內,聽得心煩意亂,當即喝罵道:“一場海戰而已,都興奮成什麼樣了,還有完沒完啊?”
他的幾個好友聽到,便紛紛附和起來。
不過正在這時候,卻是一名博士(正五品官職)過來授課,剛好聽到了他們的牢騷話,便微笑著道:“非也,此乃另外一場大捷!朝廷光複河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