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拍攝的第十天。
寧譯謙呆在片場的第十天,當導演的第十天。
他發覺自己的心境,慢慢的變了。
過程中,寧譯謙可能意識到,片場是自己喜歡的工作場所,當時隻是很懵懂的跳躍了一下這種想法,而現在,他可以拍著胸脯對別人說,除了電影,片場是他最熱愛的東西,這份熱愛,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生命盡頭。
在來之前,寧譯謙還想著,會不會有人不買賬,在片場折騰。
從第一天拍攝,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感覺到那種反叛力量,有出現預警。
寧譯謙偏頭看了眼。
柳明橋站在旁邊,像座山。
不管日夜,柳明橋都在,說到底,他是這裏最自由的人,不用拍戲,不用負責道具等等,但他從第一天到現在給寧譯謙的感覺,都是最不自由的一個。
嘭。
場記報完場數和次數,然後打板。
“開始!”
寧譯謙拿擴音筒,喊了聲,進入狀態,全神貫注的盯著監視器。
月光稀稀疏疏,小樹林中,陸銘琨背著斜跨單肩包,小跑過來,氣喘籲籲,一把將藏在大樹後麵的黎子琪抱住,很是親昵的把臉往黎子琪臉上蹭了兩下。
“想我沒?”
黎子琪似乎並不高興,把陸銘琨的手推開,轉過身去。
“咋一見麵就生氣了?”
“哢!”
陸銘琨話音未落,寧譯謙便是喊了哢。
陸銘琨從始至終就沒有進入角色,第一句,是他生活中的常用語,還湊合,說第二句,他臉上就露出一絲絲的厭惡,很輕微,但還是被寧譯謙察覺到。
陸銘琨的潛台詞仿佛是在說,不想我就拉倒,誰不會生氣啊?
寧譯謙站起,走到陸銘琨和黎子琪身邊,目光掃視。
“黎子琪表現的還行,臉上的厭惡情緒不錯,繼續保持。”
“陸銘琨,你的演技呢?這不像你的水平啊。”
陸銘琨聽著,心頭憤憤不平,黎子琪哪裏需要演,分明就是本色表現。
厭惡我,不用演。
“聽好了,你從那邊跑過來的時候,你的眼睛要有環視的動作,害怕被別人看到。你們現在是年輕小情侶,深夜約會,當做偷情理解好了,全程都應該心裏難以平靜。這裏又是你們的家鄉,不排除被熟人看到的幾率,明白嗎?”
“明白。”
“明白。”
“還有,陸銘琨,當黎子琪轉過身去,你說台詞的時候,要靠近她,有虛抱的動作。換句話說,你愛她,她嫌棄你了,你要保持舔狗的感覺……”
寧譯謙進一步把兩個角色的立場,給陸銘琨和黎子琪說了一遍。
幾分鍾後,陸銘琨和黎子琪對視一眼,皆是點頭。
拍了幾天的戲,他們都明白,寧譯謙說戲時說的話,可能達到他們認識寧譯謙的最高了。
他很敬業。
“記住,這是拍戲,身為演員,要有職業素養。你們千萬不要因為自己不是表演專業的學生就氣餒,生活即舞台,你們生活中的自信可以帶到拍戲中來。”
“好了,準備三分鍾,三分鍾後開拍。”
“好的,寧導。”
“明白,寧導。”
三分鍾後,拍攝繼續。
這一次,陸銘琨表現的很好,把生活中對黎子琪的反感,收斂的徹徹底底,盡職的當了個“舔狗”。
黎子琪把她對陸銘琨的厭惡,發揮的淋漓盡致,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嫌少。
“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