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報仇而活(1 / 1)

母親沒了,景琂覺得自己的世界缺了一角。天空不再湛藍、明淨,也不再有彩霞、明月、星辰和太陽,隻有烏雲密布,她的世界從這一刻變為灰暗。

她撕心裂肺的跪在長廊裏,放聲嚎哭,聲音久久回蕩在醫院的長廊上,鄰裏長輩的勸慰無用;醫生、護士的厲喝也沒用……她隻是哭,放聲的哭。這震動心靈的痛哭,仿佛要將一世的委屈與無助都在此刻哭盡,將這一生的眼淚都流幹。

自小她就是孤獨的。因為有母親,她又是幸福的。她珍愛母親,就像母親倍加珍愛她一樣。天地在旋轉,她在極度的悲傷中昏倒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身邊陪著幾個年齡和她大小一般的姐妹,輪流陪著她、安慰著她。

她強撐著的身體,在善良的左鄰右舍幫助安葬了母親。那是一場極其簡單的葬禮,參加吊唁的都是鄰裏的長輩,還有小區居委會的叔叔、阿姨們。簡單處理完家裏的東西,景琂離開了那座城市,告別了她生活整整十八年的地方。

母親在,這座城市是溫暖的。母親沒了,她成了孤兒,沒有長輩可以依靠,沒有親戚可以相扶。

她的母親本是家裏的獨生女,外婆早年過世,母親和外公相依為命長大成人。就在景琂不到三歲那年,外公也生病去了。好在,母親還有父親,還有景琂……可沒過多久的安穩日子,父親愛上了別人,絕然離去,拋下她們母女。

她現在變成孤兒了,雖有父親,可年幼時她早就領教過父親的冷漠。她孤獨地在這世上生活著,孤獨地走著自己的路。

耳畔,回響著母親的話:“阿琂,答應媽媽,無論媽媽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你要好好地活,要比那個拋棄我們的人活得更好!阿琂,不要有仇恨,那個人根本就配不得我們的仇恨。你一定要好好念書,就算將來找到愛你的男人,也要學會自強、自立和自重,一定要比他們過更好,一定要比他們過得幸福……”

沒有媽媽,她還怎麼能活得更好。父母就是孩子的可以遮風避雨的港灣,累了、苦了,可以在父母的臂彎得以休養身心。沒有母親這個最後的親人,她就像是折翼的天使。就算沒有了飛向藍天的翅膀,她也會構築自己新的希望和夢想。

站在母親的墓前,看著外公、外婆的墓碑,母親走了,帶走了一生的孤苦。在另一個世界裏,外公、外婆一定會嗬護好母親。

可是她呢,她今年才十八歲,人生路才剛剛開始,可歡樂卻在這一刻終止。她的心,隨著母親去了。隻餘下一個空蕩蕩的軀殼。過往,她努力也好,用心也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母親。如今,她就像這塵世的孤魂,寂寥地漂泊,無助地遊離。從未覺得世界的空曠和冷清,仿佛偌大的人世就餘下她一人。

心是這般的滿,滿得快要溢出來,滿得像沉睡了千年的火山隨時都會爆發出來。胸膛裏填滿的是仇,蓄滿的是恨,那些滿滿的仇恨,將驅使她堅強地走下去。

“冉東林、韓美玉,你們加諸在我母親和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你們加倍償還。也會要你們嚐一嚐同樣無助、無依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