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疾馳出去,慕淩琛忽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
他一邊深呼吸了幾次,一邊用力的張大了看著前麵的路。車子,是朝著秦曉曉住著的酒店的方向開出去的。
深呼吸後,慕淩琛才覺得眼眶裏的酸脹被及時阻止住了。他淡淡的勾了嘴角,滿臉都是自嘲的意味。
在SA上的時候,他跟蘇錦年說過,他要再賭一次。
現在,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輸了。一敗塗地,幾乎痛到他再也爬不起來了。
越是想,他的心就越是往下沉,離得酒店越近,慕淩琛越是覺得胸口滯悶的喘不上來氣了。
為什麼,她明明一點都不舍得愛他,他卻仍舊要去往她那裏呢?
他,果真如此的沒臉沒皮了嗎現在。
猛然一個急刹車,黑色的路虎,轟然的停在了路中間,一動不動,就好像驟然下線了的駕駛員,徒留空空的殼子在那裏。
後麵的車子,來來往往的過去,各種摁喇叭亮燈示意的,慕淩琛卻恍若無聞。他沉默的坐在車子裏,感覺到自己不屬於整個世界。
寧靜的,喧鬧的,此刻都是令人作嘔的。
他始終失去了她,或許,也就根本沒有擁有過她。
不知道在哪裏待了多久,他麻木的重新讓車子掉頭,然後開往墓地。
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慕淩琛整個人的表情就是死灰死灰的,好像皮肉筋骨都是不會動了似的,麻木而濛濛然。
到了永思墓地,他沒有任何表情的停好車子,然後下車。
初冬的風,夾雜著刺骨的寒意,慕淩琛隻穿了一件風衣,將自己不管不顧的扔進了這個風裏。
人,大概也是凍不死的吧,就算凍死了,她也不會來看他一眼。
慕淩琛徑直走到慕宇的墓碑前麵,然後坐下來,後背靠上去。
冰涼的墓碑,根本不像弟弟曾經溫暖的身體。
他們慕家自小就是個冷漠的家族,可是偏偏慕淩琛跟慕宇這個弟弟,倒是關係極好。
不過後來,當慕淩琛成年之後,他大約的想通了理由。
那是因為,慕宇天生體弱多病,所有人都很清楚,未來會集成龐大的慕氏財產的那個人,隻可能會是他慕淩琛。
正是因為了這種確認,和根本不會存在的競爭,所以盡管都是兒子,但在這麼一個冰冷的商業帝國裏成長起來的他跟慕宇,卻是真的具備了親兄弟的深厚情感的。
正是因為如此,三年前,當他親眼看見慕宇倒在血泊裏的時候,他恨透了秦曉曉。
慕淩琛的嘴唇深深的抿了抿,他的心,疼的感受不到寒風的刺激。
當年,他真的恨不得直接殺掉秦曉曉。
可是其實,恨她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如果可以回去的話,慕淩琛隻想回到少年時代,那些個,他們關係還是如此溫和的時代。
恨她,遠比悄悄地把她放在心裏的那種感受,差的太多了。
慕淩琛深吸一口氣,滿胸口都是寒氣,可是他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