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秦曉曉會不會過來，但如果秦曉曉真的過來了，她是不是就不能守在慕淩琛身邊了呢？
想到這裏，方文菁忽然抿了抿嘴唇，然後低頭俯身，對著慕淩琛昏睡中的俊美麵孔，湊上去。
她心裏不斷的重複著，這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日後，恐怕再也不可能吻一吻他了。
這輩子，哪怕就是靠著這麼一個偷來的吻，她也是欣慰的，至少，過去這麼些年，沉重的暗戀，並非隻是一場可笑的空白了。
這麼果決地想法，成功的壓製住了她忍耐了多年的膽怯和驕傲。
在方文菁思考到盡頭的時候，她的嘴唇，已經貼尚了慕淩琛的嘴唇。
他的嘴唇很柔軟，卻似乎沒什麼溫度，方文菁的心，忽然比以往所有因為得不到而疼痛的時候，都要更加的難受。
她的眼淚掉下來，細細密密的砸在了慕淩琛的眉毛上，眼瞼上，挺秀的鼻子上。
方文菁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再低頭，發現慕淩琛的嘴唇上，也掛尚了她的眼淚。
她心頭一慌，連忙伸手去幫他擦掉。
忽然，門口似乎有風，穿堂了吹進來，方文菁受驚的看過去，秦曉曉呆呆的站在門口，嘴唇微張，滿臉都是驚訝。
方文菁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偷東西小賊，被主人發現了一樣，羞愧難當的猛然站起來，離開床幾步。
然後，她走到門口，剛剛隻顧著擦掉慕淩琛臉上的淚水，卻忘記了自己才是那個淚水的根源。
秦曉曉就這麼看著方文菁站在眼前，她臉上還纏綿著濕嗒嗒的淚水，秦曉曉心裏一緊，與方文菁的感受，驟然相通了。
無地自容。
兩個女人，同時都覺得，無法麵對彼此的目光。
方文菁低了頭，幾乎是加快了腳步，逃離了病房的。
秦曉曉站在門口，過了好一會兒，才默默的伸手，重新管上房門。
然後，她走到病床邊上，深深的看著床上睡著的人。
剛剛方文菁走的著急，慕淩琛的臉上，還沾著潮失。
秦曉曉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擦掉了眼淚，她的表情才有了些鬆緩。
那一日的情景，曆曆在目。
他抱住她的感覺，好像還停留在身體上，在手臂之間。
他發狠地瞪著她，明明恨到了極致，那一巴掌打的也是夠狠，幾乎將她煽暈了過去。可是當麵包車子衝過來的時候，他卻還是將她護在了懷裏，將她推向了安全的地方。
方文菁的話，就在耳邊回想著，就像跟隨了她個把星期的耳鳴一樣，難以抹去。
“如果他死了呢，你就真的不怕，他死了，你都不知道嗎？”
秦曉曉深吸一口氣，眼眶有些發澀。
她怕的。
很怕很怕。
自從那天之後，一直怕到了現在。
還這會兒，終於見到了他，那麼虛弱的躺在這裏，但，卻是在呼吸著的，她的怕，才悄悄消弭了一些。
秦曉曉這段時間，從來不敢真的去想，如果慕淩琛真的死掉了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