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琛覺得自己，不像是活著，可能自從那天被麵包車撞的飛出去，他就已經死了。
現在站在這裏的，站在她麵前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倒下去，身體，從未有過這樣的，失去控製的感覺。
慕淩琛自己都迷迷糊糊的未曾反應過來，就又問出了一次那個問題。
然後，他安靜的站在那裏，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連呼吸，似乎都是一種奢侈。可是，他仍然在等著她的答案。就好像，隻有那個答案，才能夠確定，他是否真的是活著的。
“好嗎？”他再問她一次。
方文菁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下來，她能夠感覺到，她扶著的那個身體裏，劇烈而虛弱的顫抖，加急了。她覺得，慕淩琛可能隨時都會倒下去。
方文菁側頭看了一眼慕淩琛的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繞過他的臉，跟蘇錦年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方文菁隻需要這麼一個目光，就知道蘇錦年在表達什麼意思。
這時候不能插手，這些事情，隻能他們兩個人自己去解決。
方文菁苦笑了一下，收回目光，抬頭看向麵前的秦曉曉。她多麼幸運啊，方文菁打心眼兒裏的羨慕她。
從小，她就是慕淩琛焦點的中心，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隻要一出現，就仍然能夠輕易地打中他所有的不冷靜不理智。他人生裏，所有的不可用慣常的軌跡來衡量的事情，都是發生在秦曉曉身上的。
秦曉曉的整顆心，都疼的麻木了，而慕淩琛問了一次又一次，每多問一次，就好像他，生生的把自己的驕傲和尊嚴，都一遍又一遍的拋在了地上。
秦曉曉驚痛的看著慕淩琛，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尊嚴和驕傲扔在她麵前，他為什麼非要做到這個地步。他不愛她的，就算愛了，也愛的是秦曉曉，不是安曉。
可是現在，她是安曉了。
他是不是瘋了？
可是他，是那麼的認真，明明臉色難看的，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勉強。但他卻固執的站在那裏，而他的愛，他的堅持，讓她忍不住的難受起來。
“好。“
秦曉曉終於還是受不了了，她回答了他，這回答，一點都不幸福，倒像是純粹的發泄。她不說，他們都難過。
方文菁閉上眼睛，不忍心看慕淩琛臉上，驟然露出的笑容。
那麼驕傲的慕淩琛，為什麼要對著秦曉曉，露出那麼卑微的笑容！
慕夫人被慕振南扶著，幾乎要暈倒，陸清已經瞪大了眼睛，瘋了似的撲了過來，蘇錦年眼疾手快，直接擋在慕淩琛的麵前。
開玩笑，這要是平時，這個瘋女人這副樣子，早就被慕淩琛一腳給踢出去了，可是現在，慕淩琛虛弱成這樣子，哪裏經得住她這麼一撲。
陸清被蘇錦年牢牢的摁住，方文菁忍不住皺眉了嗬斥道：“你現在這樣子，哪裏還有什麼陸家小姐該有的樣子，街上的潑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