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到了嘴邊，顧墨又開不了口了。
想要跟秦曉曉在一起的念頭，始終還是戰勝了解釋這些的衝動。
他隻能夠自私下去，隻要能夠跟她在一起，他願意掉進從前根本不屑的汙泥裏。
夜裏，秦曉曉抓著錄音筆，坐在床上，半靠著床後背，怎麼也下不了決定。她的腦袋往邊上側了側，目光在床頭櫃上的顯示屏幕上，落了落。
果然，就是應該，永遠不要再看這個東西了，慕淩琛真實心意，她全都知道，證據，都在手上的錄音筆裏了，而今天她看到的那些東西，都是假的。
可是，就是知道如此，秦曉曉的眼睛，就是沒辦法從那個顯示屏幕上移開。她痛苦的擰了擰眉頭，還是沒有忍住，伸手去拿了那個屏幕。
打開來，顯示著，監視器隻剩下了百分之一的電了。
她是故意的，一整天都讓它開在耗電的模式上，但卻始終將屏幕正麵朝下的扣在桌子上，所以什麼都沒有看見。
隻剩下百分之一了。
秦曉曉呼出一口氣來，之後，就算心裏再有什麼想法，現實也會讓她沒辦法偷看了。這樣，最好。
顯示屏幕裏，慕淩琛還是躺在床上，他輕輕閉著眼睛，可是秦曉曉就是忽然能夠感覺得到，他沒有睡著。
至於證據，她自己也說不出來，但，那就是一種感覺。
她盯著慕淩琛的麵孔，使勁兒的看，雖然心裏也知道，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到那個人的靈魂深處去，也不可能透過屏幕，直接到達他的麵前去。
可是她就是忽然之間，如同著了魔一般的，死命的盯著那個屏幕看著。慕淩琛的麵孔，慕淩琛的眼睛，慕淩琛的眉毛，以及了，慕淩琛清淡的嘴唇。
這一切，曾經都是那麼的熟悉，那是她，曾經最想要得到的。
那雙眼睛，它睜開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番模樣，她曾經是很明白的，也是很期待的。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如同一場噩夢。她不敢去觸碰，卻又無法直接跟他隔離開。
她所有能做的，似乎就是一直盯著那個屏幕，看著屏幕的男人，直到，電量顯示，從百分之一，降到百分之零，然後是劇烈的黃燈閃爍，再然後，就是徹底的黑屏。
秦曉曉放下屏幕，重新靠著床，就那麼半躺著，心口處，有種熟悉的疼痛，在不斷的翻攪著。
她摸了摸小腹，臉上露出了一種十分苦澀的笑容：“寶寶，對不起啊，媽媽必須這麼做。這些事情，早就已經不是媽媽一個人的事情了。媽媽，不能夠每次都那麼的自私，任性，隻顧著自己的感受，做所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什麼也不多想。
從前，因為媽媽地任性，已經害死了很多重要的人了。所以這一次，媽媽不可以心軟樂，絕對不可以了。“
然後她閉上眼睛，可是眼淚卻還是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就算她不想承認，就算她再是如何的要去做什麼去否認什麼，原來，愛著慕淩琛的這件事情，已經滲入了骨髓，成為了生命全部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