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曉咬住嘴唇,她很想大聲的拒絕,想說,我不喜歡。可是,她說不出口。
那一年,她逃離他的身邊,顧墨在機場彈吉他,一朝朝一暮暮,都在眼前浮現開來。
可是,她並不想要回憶起這些來。
記憶這種東西,太殘忍。
明明回不去,還該死的,那麼的清晰,疼的厲害啊。
“我不想唱這首歌。”
她忽然說道。
慕淩琛收起笑容,繼續問:“可是,你喜歡這首歌的,對嗎?”
秦曉曉沒有回答。
“對嗎?”他卻固執的,又問了一次。
秦曉曉猛然抬頭,有風,吹開了她額前的碎發。
隔著碎發,她有些氣惱的質問他:“你怎麼回事?為什麼非要唱這首歌?我們換一首,不行嗎?”
她很痛苦的看著慕淩琛,他根本不知道,這首歌對於她來說的意義是什麼!
慕淩琛收回看著她的目光,良久,聲音輕微的如同微風裏飄來的柳絮。
“四年前,我去了機場。”
秦曉曉的身體,徹底的僵住。
“曉曉。”
他喊她的名字。
已經好多年了,他沒有當著她的麵,這麼喊她了。
“你猜猜,我有多恨你啊。”
然後,慕淩琛瑉緊了嘴唇,剩下來的話,他始終說不出口了。
四年前,他賭上了慕氏一半兒的股份,他賭上了所有的尊嚴,他告訴她,我愛你,我承認,我離不開你。
嗬嗬,可是他的賭注,終究是一敗塗地啊。
她還是要走,她還是要跟顧墨走。
他以為自己應該死心了,可是那終究隻是以為。
他還是去了。
隻有一個永遠說服不了自己的理由。
他想她,舍不得她。
在機場,他被昔日的班長因為護著她的事情報複,捅了一刀子。
他用最後的力氣看著她。
而她一眼都沒有回過頭看他。
她在顧墨的浪漫裏,沉迷快樂著。
“那天,他彈吉他唱這首歌的時候,你不是很高興嗎?”慕淩琛淡淡的說道。
秦曉曉嗓子幹澀的已經說不出話了。
“怎麼,是他唱的就可以,我,就不行嗎?”
“你們準備好了嗎?星辰媽媽,安安爸爸?”班主任在台上喊他們。
慕淩琛站起來,伸手去拉秦曉曉。
秦曉曉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她蒼白著麵孔,被慕淩琛就這麼生生的拉起來,走到了台上。
他一邊走,一邊輕輕的說著,隻有她聽得見和聽得懂的話。
“曉曉,你有沒有想過?不隻是隻有你會恨一個人,我也會恨。你覺得委屈,我也覺得委屈。”
然後,他站好,拿了話筒詢問:“有沒有人,有帶吉他。”
家長團裏,剛好就有人帶了。
慕淩琛接過去,班主任已經拿到了凳子放在台上。
他坐下,看了秦曉曉一眼,開始彈。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
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方向
卻見依稀仿佛她在水的鍾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