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狠狠的怔忡了一下。
看著眼前年少的孩子，她仿佛看到了她，慕淩琛，還有那一個個熟悉的麵孔，當初的少年時代。
他們當時基本都在春旗讀書，陸清，秦風，蘇瑾年，方文菁，如今，已經有一個人永遠的消失於這個世界上，另一個人，跟著陸子然遠走他國，很多年未曾有過音信了。
如今，多年後的三觀跟曆練看來，安曉認為的不應該，難道不正是當初年少的他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的過往嗎？
紅綠燈停住的時候，她垂下眼瞼，輕輕的說道：“我知道了，是我說錯了。你們都還年輕，你們的做法自然都是年輕的做法。”
然後她側頭看慕星辰，眼中有些猶豫的淚光：“媽媽隻是想告訴你，媽媽經曆過失去原本還是很好的朋友的經曆。小優再不好，你們之間即便是再回不到當初，你就是再要順著楊安安，但是至少，小優曾經算得上是你的青梅竹馬的夥伴。
就是為了這一點，就是為了剛剛何叔叔說的，他不過是個連死都不敢死的中年人，你就稍微關心一下小優吧。“
慕星辰眉心皺了皺：“知道了。”
何小優在自家小區的大門口，流連輾轉了不知道多少時候，最終還是咬牙走了進去。
一路上倒是沒看見何遠東，還以為會被堵在大門口，要不就是當街再打一頓呢。
回到家裏，何遠東坐在客廳的桌子邊上，沉默的低著頭。
何小優關上門，慢吞吞的走進去，感覺自己仿佛在走近一道黑暗的陰影裏。
“對不起。”她麻木的開口，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好像隻能來這麼一句最合適一樣。
何遠東抬頭看她，還是熟悉的麵孔，他歎口氣：“你現在大了，跟你媽媽長得越來越像。”
何小優微微楞了一下，這才發現，桌子上擺著一本相冊，翻開的那一頁上，一個年輕的女人，麵孔清秀幹淨，笑容如同金霞。
“媽媽。”她呐呐的喊了一句。
何遠東盯著她說道：“你已經很久沒有翻過這本相冊了吧？當初小優還是小學生的時候，發現了這相冊，就非要跟我要過來，每天晚上恨不得抱著睡覺，喜愛的不行。
第二天早上，小優總是纏著我說，晚上的夢裏麵，媽媽來找她了，跟她說了什麼，她們在一起玩了什麼。“
何遠東自顧的講著故事，用的是第三人稱的說話，何小優微微抬頭，看著他的嘴唇在動。
明明說是小優，是她自己，可是終究連當著麵的她都覺得，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爸爸。”她實在忍不住打斷了他。
何遠東停下來，頓了兩秒：“所以，小優你現在不需要抱著媽媽睡覺了，你長大了，對嗎？”
“對。”
“可是，你就是長得再大，在爸爸眼底，還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兒啊。告訴我，為什麼不敢報警，你跟那個叫魏延的男孩子，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何小優痛苦的看著他：“爸爸，你能不能不要再問我了。你知道的，我現在是連死都不怕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