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說不擔憂是根本不可能的,說不害怕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我也明白,我改變不了陳思詩的想法。
我頓了頓,又說:“那你答應我吧,做我女朋友。”
陳思詩笑了笑,說:“我剛剛和別人分手,現在……你讓我怎麼突然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
我皺著眉,心裏更加失落。
陳思詩轉過身,站在我麵前,靠在圍欄上,說:“其實,從那個時候你對我說‘要問問你自己的內心’的時候,我就明白我可能不是真正的喜歡他,可是我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或許他跟你說了,我跟他根本就不像情侶,走在街上,我不喜歡被人拉著手,不喜歡被人抱著,也不喜歡接吻,都不喜歡,總之那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對勁,我跟他回家,他不敢跟家裏人說我是酒吧駐唱,可我偏偏說了出來,他家人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個歌女……很多事情,其實早就注定了吧。”
我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陳思詩說:“你呢?如果我家人接受不了你,你怎麼辦?”
我愣了一下。
就在這短暫的幾秒鍾之內,陳思詩說:“你一定也沒想好吧?”
是啊,現在好像說什麼都是空白的,我在事業上才剛剛有點成績,一切都剛起步,我的一切或許根本就不夠資格進入陳思詩的大家庭裏。
我說:“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這一年多,什麼艱難的事情沒有遇到過,我怕什麼,我什麼時候怕過?”
陳思詩笑了笑,直起身子來,說:“我去計劃一下,也許這個月,也許下個月就出發了。”
她剛走出幾步,我回身抓住她的手,我說:“我給了你做夢的機會,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做夢的機會嗎?”
陳思詩說:“你……你要做什麼夢啊?”
我說:“春夢!”說完我吻過去,陳思詩說她不喜歡接吻,我當時也是豁出去了,滿以為這會迎來一個大巴掌,但事實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過了很久,我們才慢慢分開,我說:“思詩,你走之前,無論如何,陪我去看場電影吧,不是說今年是二零一二麼,萬一你走了以後末日就來了呢?”
“你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陳思詩笑著說,“你想看什麼電影?”
我說:“聽說,泰坦尼克號還沒有下映,九七年,我什麼都不懂,卻莫名其妙的看的鼻子發酸,今年,你能陪我去嗎?”
陳思詩說:“想不到你這麼文藝啊……如果真的還沒下映的話,你希望我以什麼身份陪你去啊?妹妹?朋友,還是……”
我說:“無論什麼身份,你願意就行了,但不論你願不願意,我一定會買情侶座的票,抱著你看完整場電影。”
“你可別抱太緊了,五大三粗的,勒得慌……”
陳思詩依然很愛煞風景。
——
或許我該記住這一天的朝陽。
雖然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如果說沉浸在流俗裏的人們,
還能相信希望。
我想帶她去夢裏的遠方。
一個隻有我們兩人的村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