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精神病院。
狹小的鐵門前,高大的男人西裝革履,冷漠俊朗的五官麵無表情,身上散發著強大逼人的氣勢讓人不能忽視。
“林堇瑜?”
迫人的視線落在病房裏的女人身上。
她穿著醫院的精神病服,蜷縮般坐在冷硬的板床上。
她的頭發幹枯淩亂,髒兮兮的臉上看不出本來的麵容,渾身滿是消極腐朽的氣息。
眼前的女人,形如枯槁。
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審視的目光再三來回,看得林堇瑜再也不能忽視這抹能穿透她身體的打量。
見林堇瑜緩緩地抬頭,男人才淡淡開口,語氣譏誚:“百聞不如一見,原來林家千金就是這樣的風采。”
林堇瑜渾身一僵。
咽了咽幹澀的喉嚨:“你是誰?”
她被關在這個精神病院已經好幾天了,林敬遠為了不讓她出去煞費苦心,但眼前的這個一來就嘲笑她的男人又是誰?
厲司辰冷笑一聲,湊近了鐵門口,從口中吐出道:“我是誰?林小姐好好看看我這張臉。”
林堇瑜這才發現這個男人不僅氣場十分強大,相貌也生得完美,俊朗的容貌宛如雕刻一般,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著,一張俊臉冷漠之際卻透著致命的性感。
她微微張口,大腦卻一片空白——
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男人。
虛弱的站起來,林堇瑜上前兩步,唯一的可能性在腦海中閃過,泛著血絲的眼底略過一抹怨恨。
“林敬遠讓你來看我笑話的?”
那三個字,林堇瑜幾乎是咬牙切齒吐出來的。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男人眼中的譏誚之色濃得可以溢出來:“那個廢物有給我提鞋的資格嗎?”
林堇瑜頓了頓,她的頭發散亂的披下來擋住了大半臉,暗淡的視線讓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半晌後,在厲司辰的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刻,林堇瑜抬起頭低低的問道:“你不是林敬遠的人,那你怎麼進來的?”
“易城姓厲,就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好大的口氣。
林堇瑜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反駁的話在嘴邊停住,試探的問道:“你既然不是林敬遠的人,來這裏做什麼?”
她拖著狼狽的身軀,往前爬了兩步,帶著微弱的希冀,顫顫地問:“是來……救我的嗎?”
新婚當天,父親離世。
林敬遠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將她送到了這個精神病院。
她被關在這裏,隻有吃飯時間能看到來送飯的工作人員,但不管她說什麼,他們都隻當她是神經病。
不僅不搭理,有時候可能還會罵她。
為了不讓她逃跑,她連放風都不允許。
關在這個幾平米的小房間裏暗無天日,每天聽著空洞的走廊裏傳來精神病人壓抑的呼叫。
她感覺自己就快瀕臨崩潰了。
現在她眼前出現了一個人,不是林敬遠的人,也不是工作人員,不管對方是誰,隻要能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好了。
看著林堇瑜因激動而微微張大的眼睛,男人眼眸微動,沒承認卻也沒否認。
“你到底是誰?”
林堇瑜抓住欄杆,仔細辨認他的麵容,覺得莫名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厲司辰。”
男人終於開了口,薄唇輕淡的吐出自己的名字。
林堇瑜吃驚的楞在了原地,有些意外。
SK國際金融公司的總裁,整個易城經濟脈絡的掌控者。
她偶爾會跟隨父親出席高端的酒會,經常能遠遠的瞥見被眾人簇擁在中心的這位天之驕子。
林堇瑜反應過來,激動萬分的抓住鐵門,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你可以……帶我離開這裏嗎?”
如果是其他人,她可能都不會這麼卑微的求人。
但眼前的人卻是厲司辰,她幾乎是央求的仰視著他。
“救你?”黝黑的眸子冷漠的看了眼抓在鐵欄杆上纖細的雙手,突然湊近了些仔細打量林堇瑜。
溫暖的氣息吐在臉上卻讓人如至冰窖:“憑什麼?”
林家家破人亡,她被林敬遠關在精神病院一無所有。
她憑什麼?
林堇瑜的臉色逐漸發白,隨即她急忙低頭找了一圈,在發現一無所獲的時候,失落的垂下頭。
厲司辰冷笑一聲。
正要開口,林堇瑜突然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絕望的微光,吐出的幾個字,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什麼?”
厲司辰冷冷的盯著她驟然握緊的拳頭,眉眼中藏著隱隱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