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有些肅冷。窗簾一宿沒拉，薄薄的一層陽光從窗口透了進來，白果打著哈欠睜開了眼，賴在床上不想起，拿刷著手機瀏覽網頁。
楊樹再次敲響房門，喊了一嗓子，“還不起？這都十點了。”
白果楞了會兒神，衝房門外嗓，“馬上就來，”嗓子有些幹。
被套昨晚上被楊樹拿去幹洗店了，套了件毛衣就起了，蛋黃趴在貓窩，高冷的賞了他一個眼神。
白果剛伸出黑手想擼貓，被楊樹及時製止了。
楊樹踹他一腳，“你昨晚幹什麼了？偷人了？你瞅瞅這都快中午了。”
“在你眼皮底下哪敢啊。”
白果揉著屁股進了衛生間，看著洗漱台上擠好牙膏的牙刷，心裏有點兒美，衝著外頭說，“哎楊樹，你這服務態度挺周全啊，都快趕上五星級酒店待遇了。”
“錯了，是隻為你提供這服務。”
楊樹拿了條新毛巾塞他手裏，“洗臉用。”
白果樂了，看著毛巾說，“難不成還洗腳用啊。”
楊樹看著他身上的毛衣，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您那外套穿多久了？髒的我都沒眼看。”
“兩星期吧，”白果一點兒沒自我檢討的意思，還挺美，“我告訴你啊，冬天就得穿深色，什麼黑的啊灰的啊，耐髒。”
楊樹歎著氣搖搖頭，“你要以後不願洗就拿我這兒來，家裏有洗衣機還有汰漬，不傷著你金貴的手。”
白果傻笑了兩聲。
“洗漱好進去把外套穿上，”楊樹說，“別凍著，一會兒咱們出去吃，你不是還沒吃早飯呢嘛。”
白果把毛巾晾好，“咱們中午吃啥？咱包餃子吃吧，你今兒要去公司嗎？”
“不用，”楊樹說，“也行啊，回頭我上網百度查查怎麼調餡兒，事先說好味道我可不敢保證啊。”
白果“嘿嘿”笑著，“沒事兒，再難吃我都給你咽下去，不辜負您一片美意。”
“嗯，”楊樹倒了杯熱水遞給他，“去把外套穿上，咱們就走。”
白果喝了水，進房穿了件外套，這衣服是楊樹早年穿的，現在他穿正合適。
“楊樹，你看看，好看不？”白果拉了拉鏈，原地轉了半圈。
年輕是真好，臉上都跟鍍了層金光似的。
“嗯，帥，真帥，”楊樹說，眼底都是喜歡。
白果來勁兒了，忘形了，“哎沒想到你年輕那會兒身量還挺瘦，這衣服擱我身上正合適。”
楊樹就怕他嫌他老，聽了這話更膈應了，黑著臉說，“你是不是說我老呢？”
“啊？”白果一愣，立馬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忙解釋，“不是，我這是誇你永葆青春，啊不對不對，應該是寶刀未老？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真不是……”
這越描越黑，差點兒沒把自己說哭。
“成了，”楊樹拍了拍他腦袋，拿起鑰匙說，“啥也別解釋了，咱走吧。”
周末超市人多，收銀台都排氣了長龍，白果在食品區掃蕩了一圈，盡挑愛吃的拿。
楊樹在後頭接電話，是陸丞打來的，公司有點兒突發情況，讓他回去處理下。
“哎果果，”楊樹喊了一聲兒。
白果推著購物車停下來，回頭看著他，問，“怎麼了？”
“我一會兒得回趟公司，有點兒事”，楊樹走上前說，“陸丞……哦，就是我發小，他對象也在，你多買點兒零食什麼的，小孩兒估計也愛吃。”
白果瞅了他一眼，說，“人對象你那麼關心幹嘛？”
楊樹樂了，“之前沒發現啊，你就是一醋包。”
“你是不是就跟他好？不跟我好？”白果這人屬猴的，一給點兒陽光就燦爛。
“別搞事啊，”楊樹沉了臉，這關係得分輕重。
工作室離這兒不遠，兩三站路的車程。穿過辦公區，有個拐角走廊，走廊右麵牆壁掛的都是照片，挺……標新立異的。放攝影師眼裏那叫視覺感，放白果這樣兒的非專業人是眼裏，有點兒……雷。
白果盯著某一張照片，問，“這人是不是那……那誰啊？最近躥紅的那個。”
楊樹說了個名兒，歎著氣說，“都是三線明星。”
“不啊，”白果說，“你最近沒看電視嗎？人可紅了，好幾個台輪著播他呢。”
楊樹走在前頭沒吭聲，隻是嘴角有些弧度。
“你就是白果吧？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久仰久仰，”陸丞邊說邊伸手，跟唱大戲似的。
白果剛想回手握住，就被楊樹拽手裏了，“得了啊，別來這套，舒念呢？”
“看把你小氣的，”陸丞訕訕收手，“他晚點兒過來，晚上咱四人一塊吃個飯，好不容易湊齊了，後邊兒的互動我都安排好了。”
“先辦正事兒吧，”楊樹說，“你去把車開過來，我說幾句話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