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安暖上下打量嚴司敬的同時,嚴司敬也在雙手背後打量她。
餘光瞟了她一眼,他輕咳嗓子,緩緩開口,“從今往後,我和各位就是同事了。我這個人不好相處,所以今後,各位跟我做同事,可能不會很愉快。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背後說三道四嚼舌根的人,比如今早碰上的事情。我已經查過,心髒科副主任昨日手術的拍攝監控,並非傳言之中的醫療事故,所以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關於這個的流言。”
“還有。”他眯起雙眸,朝著顧安暖的方向看了過去,“聽說這醫院之中,有很多背景複雜的人,在我嚴司敬這裏,就算你是市長,也一視同仁。所以,某些人別指望因為背後的關係,在我這能夠得到什麼照顧。如果她技術不過關,我一樣會辭退了她!”
說完,他緩緩朝著門外走了去,雙手始終背後,看得人渾身不舒服。
顧安暖一雙眸子跟隨著他離開辦公室大門,整個人緊張到快要窒息了一般。這個男人真的是氣場實在太強大了,以至於她就算是遠遠看著他,都會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
她聽得出來,他剛才話裏話外說得那個靠關係的人就是在暗諷她,雖然她知道事情不是那樣的,但她大概能夠想到了,今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了……
跟院長客套了兩句,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那個嚴司敬已經站在主任的辦公桌前,脫下西裝套上了白大褂。
她緊張的敲了兩聲門進去,灰溜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神經緊繃。
可等她才剛要坐下時,那人突然開口,“去把你從剛進醫院開始到現在實施過的所有手術文件都給我拿過來,作為一個心髒科的副主任,我要先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坐在這個位置上的資格。畢竟很多依靠家裏麵關係渾水摸魚的人,都是拿著一份工錢,卻不做事情。”
顧安暖聽得心裏麵很不舒服,卻又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一下午的時間裏麵,心髒科辦公室內氣溫低到快要結冰,顧安暖和嚴司敬分別坐在辦公室兩邊,中間距離都快要隔出來一道銀河係,一直到下班,都沒有跟對方說過一句話。
“嚴教授,內個……我先走了,明天見……”
顧安暖尷尬的和嚴司敬說再見,拿著自己的包準備離開,卻被正換外套的嚴司敬叫了住,“等下!我有話跟你說,一起走。”
二人並排離開辦公室,嚴司敬低沉開口,“我聽說了你昨天的事情,了解清楚了大概的緣由,但我希望那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二次。”
顧安暖一愣,轉過頭看了眼旁邊的人,卻緊鎖起眉頭沒有說話。
嚴司敬繼續道,“我知道,你聽到我的話,可能挺生氣的,覺得我沒有同情心或者怎麼樣,但我希望你記住了,你是個醫生,不是個救世主,這個世界上危在旦夕的人多得是,你沒有那個能力一個一個去救。醫院之所以會設置家屬簽字的流程,就是因為曾經出現過無數你這樣的例子,更是有無數的好醫生,因為心軟而背上了醫療事故的黑鍋,更甚至到最後,被逼得不能再當醫生,被迫轉行。所以,不要用自己的前途,去賭一個沒把握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