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暖,我要止血鉗,不是鑷子!”
“顧安暖,你就打算讓我用這線處理傷口?你能不能專心一點!”
“顧安暖,紗布!我說我要紗布,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手術台上、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手術台上,這句話我跟你說多少遍了,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
從打下午的手術開始,顧安暖一直在各種出錯,整個人也是心不在焉的,看得旁邊的其他實習生都麵麵相覷,有點不明眼下的情況。
而嚴司敬,忍了好幾次之後,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了,當眾發火,“你立刻給我出去!”
手術室的門才剛關上沒有半小時就提前打開,顧安暖垂頭喪氣的從裏麵走出來,一路走進了消毒室中,在摘下一次性膠皮手套和口罩丟進消毒垃圾桶內,緩緩坐到了旁邊位置。
護士不明情況上前,“顧醫生?你不是有手術嗎?這怎麼……”
“沒事,手術室那邊有了點其他的狀況,教授不用我打下手了,我也就先出來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坐會。”
消毒室內瞬間空了下來,隻剩下顧安暖一個人,落寞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經過了中午時候的事情,她一顆心顯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寬慰,反而更亂了,腦子裏麵之前一直若隱若現的事情開始揮之不去,仿佛被人按下了循環鍵,一遍又一遍的,開始不停的來回播放。
這五年來,因為有白曦陪著,她顯然沒有那麼辛苦了,就算邵格離開後,幸好因為有她在,至少她心裏麵,也不會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那個她心裏麵一直以來認定了的心理防線,崩塌了。
她一直都以為白曦就是那個她人生道路上最有意義的人,是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離開她的人,可顯然老天爺跟她開了個很大的玩笑,把她們兩個人之間的實際距離拉得很遠。等她現在突然一下子全都明了了,才發現了她們兩個人真正的雲泥之別。
消毒室的門再被人從外麵推開,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了。
嚴教授和另外兩個實習生那邊結束了一場不算漫長的心髒小型手術後,重新回到消毒室中換衣服。
顧安暖抬起頭望向嚴司敬,在他目光投射過來的瞬間,慌張的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畢竟之前的她,認真的工作起來,連嚴司敬這個魔鬼教授都認可的,可今天,她卻因為一點生活上的小事,徹徹底底的被擊垮了內心之中的最後一道防線。
她抿嘴,灰溜溜起身,朝著門口方向走去,不知道應該怎麼上前去接話。
可就在她希望嚴司敬將她當成小透明不去理會的時候,嚴司敬卻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肩膀,仍舊一副目視前方的樣子,“你們兩個先去把剛剛手術的過程結論總結一下,然後送到我辦公室去。”
這顯然就是在用聽上去好像比較專業的事情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