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月色越來越深,顧安暖卻一個人坐在房間內陽台的搖椅上。
她抬起頭感受著海風輕輕地吹拂,雙眸對上天空那一輪明月,心中突然浮現出來千絲萬絮。有些東西她明明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記起來,因為每每想到一次,傷疤就被重新揭開一次,可是她卻還是控製不住。
尤其每天到了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心裏麵對邵格的思念便越發加深。
她時常在想,如果現在邵格還在的話,情況會不會不一樣,她是不是不會遇見洛城和白澈他們,不會有這段時間以來的一切經曆了。
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沒有如果,如果是最遙遠的詞語。
在顧安暖的人生當中,有一個詞叫做命中注定:她始終相信,上天早在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已經將他們每個人的一輩子都給安排好了,劃定好了誰會在什麼時間遇見誰,誰會在什麼時間離開誰。所以,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
每當她心裏麵莫名覺得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隻能這樣,隻有這樣,才會讓她覺得人生並沒有她想象當中的那麼不堪,其實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隻不過時機還未到而已。
深深歎了口氣從躺椅上起來,她緩緩走到欄杆邊,雙手拄著邊緣望向了遠處。
風無情的吹散海中的浪花,水滴彙聚起來,拍打在觸礁和岸邊。沒有了白天的那些遊人,連碧藍的大海也顯得很寂寞,縱然有漫天繁星作陪,也不過是兩兩相望,無法觸及。
就在顧安暖心中無限感慨的時候,她隱約注意到了他們所在別墅前麵那片沙灘上,一個孤獨的人影坐在那裏,麵相無邊的大海。
顧安暖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卻從他的背影之中看到了孤獨和落寞。
她轉過身,隨手拽下旁邊的外套披在睡裙之外,離開房間朝著別墅大門走了去,等一步步走近了,才發現沙灘上獨自坐在那的人影,是白澈。
他一身深藍色的睡褲搭配上了白色襯衫,襯衫上數的三粒扣子也沒有係,頭發沒有用風筒吹過,整體顯得平平的,從旁觀者的角度看起來,和白天時候那個麵對每個人都是一臉燦爛而溫暖笑容的白澈相比較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顧安暖就靜靜的站在他身後,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走上前去。
他看起來的樣子有些頹廢,不僅僅不像是白天時候的白澈,更甚至,有些像徹底摘掉了自己偽裝的麵具。她不了解白澈,但是她了解她自己,她自己就是這樣子的。
白澈感覺到了身後有人在,回過頭正好看到顧安暖站在那,卻沒有起身,隻是輕輕開口,“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晚上的海風比較猛,趕緊回房間去吧,別吹感冒了。”
“你……有心事嗎?”顧安暖上下打量他這樣子,小心翼翼開口。
白澈舔了舔嘴唇,低下頭將左手邊幾個空啤酒罐子挪到另外一側,輕拍了拍沙麵,“要不要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