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你。”少女突然說。
“啊?”安璃一愣,“在哪裏?”
雖說有種詭異的熟悉感吧,但她確實沒見過這個人,鬆靈太過獨特,獨特到即便她身處茫茫人海,也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安璃不記得自己見過這麼一個人,但緊接著,她又想起那個夢……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想起那個夢。
這段時間以來,她想起那個夢的頻率越來越高,就好像生活裏,所有的,不合常理的事情,都能在那個夢裏得到解釋。
眼前這個叫鬆靈的少女說見過她,是否……是真的見過她?就在那個夢裏?
“在夢裏。”鬆靈輕輕的說。
安璃震了一下,少女的眼神十分的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如果這句話換成一個異性來說的話,安璃覺得對方怕是在刻意撩她,可這話是從鬆靈的嘴巴裏說出來,這話便是原本的意思。
安璃在狹窄的籠子裏艱難的扭動了一下,努力使自己更加靠近那一邊,她問道:“那在你的夢裏,我們是什麼關係?”
“忘了。”鬆靈說。
安璃:“……”
她這次出去了,一定逮著葉秦問清楚,安璃一直覺得,周圍的很多事情都如同迷霧一般,君淩是個謎,所謂的空間基點也是個謎,葉秦也是個謎,現在鬆靈也是個謎,可這些謎團,像君淩,也許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他也在探索中,這些人中,,唯有葉秦是那個知情者。
“那……這裏是什麼地方?”安璃問。
“角鬥場。”鬆靈張了張嘴,又補充道,“折戟。”
前後完全不相關聯,安璃歪著頭,反問了一句,“名叫折戟的角鬥場嗎?”
“嗯。”鬆靈點了點頭。
就在安璃還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餘光瞟到有巡邏的人在往這邊過來,安璃連忙閉上了嘴。
剛才和鬆靈說話,都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用氣音在說話,混在一群若有似無的抽泣聲裏,並不特別明顯。
可現在那邊有人來了,安璃便不敢說話了,雖然真的起了衝突,她不至於真的被人腰斬,可那麼一來,她自己也暴露了。
安璃蜷縮在籠子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身旁的鬆靈,卻完全無所顧忌,“還有一次,三千次。”
安璃側頭看她,這句話她是真的沒聽懂,但她不敢問,有人來了,安璃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鬆靈無視了她的手勢,她想了想,補充說道:“贏三千次,我就可以出去了。”
安璃愣了愣,贏三千次,就可以出去了,什麼意思?
三千次什麼?這裏是角鬥場……難道是三千次角鬥?她已經贏了兩千九百九十九次了嗎?
隻有贏夠三千次,才能從這裏離開嗎?
三千次角鬥,那得是多長的時間?
一個個疑問紛至遝來,然而此刻卻容不得安璃多想,因為巡邏的人已經走到了她們這裏來。
“鬆靈,你在說什麼?不能發出聲音你不知道?”
來人重重的敲了敲金屬籠子,大聲的斥道。
旁人發出一點聲音,就會被腰斬,可鬆靈毫不掩飾的說話,巡邏的人隻是斥責了兩句,安璃再一次感覺到,這個少女在這裏的特殊性,難道是因為她已經贏了兩千九百九十九次的原因?
所以角鬥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靠坐在籠子裏的少女抬眸,冷冷的看了巡邏的人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可那眼神卻十分的不屑。
因為那一眼,巡邏的人皺起了眉頭,臉上已經有了幾分怒色,她唾罵了一聲:“我呸,傲什麼傲,下等的娼妓,低賤的奴隸,還真把自己當個人……啊!”
下一秒,她的領子被猛地拽住了。
其他人幾乎沒有看見少女究竟是怎麼樣動作的,等她們反應過來,她已經從盤腿坐在地上的姿勢變成了站在金屬牢籠裏麵,單手扯住籠子外麵人的姿勢。
她仍然麵無表情,綠色的貓瞳中閃爍著殺意,她另一隻手突然變成了一隻毛茸茸的貓爪,隻是在粉色的肉墊上方,無根指頭都變成了鋒利的利刃,寒光閃閃,每一根都有匕首那麼長。
她隨手那麼一揮,金屬籠子便脆弱的像是豆腐似的,直接被切成了碎段。
所以在這個房間裏,其他人都是被關在籠子裏,鬆靈卻是自己坐在這裏的,因為隻要她想,她隨時切開籠子走出來。
巡邏的女人滿臉驚恐,低頭看著她異變的爪子牙齒開始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