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雖多,卻沒有一個去攻擊時殤的。
安璃狐疑的看了他兩眼,目光定格在他過於蒼白的臉上。
還有他那兩枚像吸血鬼似的尖尖虎牙,微微眯了眯眸子。
時殤招了招手,喪屍群中,一個喪屍走了出來,用它那雙腐爛的不成形狀的手捧著一條手鏈,渾渾噩噩的遞到時殤麵前。
時殤看著他的手,嫌惡的撇撇嘴,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喪屍轉了個身,將手鏈遞到了安璃麵前。
安璃:“……”
“愣著幹什麼呀?不要你的東西了?”時殤說。
安璃看著眼前這根沾滿了腐屍味道的銀白手鏈,臉上真是青一陣白一陣,過了許久,她才一臉惡心的接了過來,並在心裏發誓,等回去了一定洗十遍手。
時殤看上去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安璃卻一瞥他,道:“你是喪屍?”
時殤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色大變,連忙後退了幾步,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安璃勾著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一邊掏出紙巾將手鏈細細的擦拭了很多遍。
時殤又重複了一句,語氣裏已經多了幾分敵意,“你怎麼看出來的?”
安璃翻了白眼,為什麼他這質問的語氣好像還以為他自己偽裝的有多好一樣?
她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聽說過天煞嗎?”
“天煞?那是什麼?”
“一個人。”
“什麼人。”
“幹什麼的?”
“帶著喪屍跟人類打擂台的人。”
“哦?他在哪裏?”
“在你麵前。”安璃笑了笑。
時殤緊緊的盯著她,看她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個中二的智障,但內心深處,卻又覺得,似乎她說的並不是什麼中二騷年的驚世言論。
似乎一直到現在為止,從來沒有哪隻喪屍在沒有他命令的情況下主動卻攻擊安璃,但安璃不可能是喪屍,因為他感覺不出來。
他是喪屍,站在他後麵的,都是喪屍同類,他能很明顯的感覺的出來,一般的喪屍在安璃的周圍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表現出親近而又畏懼的情緒,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偶爾會露出幾分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想要親近的渴望。
“天煞究竟是什麼東西?”時殤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就算她這樣說了,時殤也還是覺得她在編故事。
安璃回頭看他,一邊看一邊笑:“你會明白的。”
……
“你為什麼跟著我?”安璃看著身後的人,十分無奈。
時殤抬頭看天,“誰說我跟著你了,這條路又不是你家開的,我還不能走了不成?”
“算了,隨便你。”安璃聳了聳肩,時殤這擺明是纏上她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時殤於是默默的,繼續跟著,安璃卻哪裏,他就去哪裏,安璃回家睡覺,他就找個地方藏著,安璃出門,他就喬裝跟在後麵。
事實上,除了跟著安璃,他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誕生的,但從有意識起,他就是這個樣子了,而周圍環繞的,是一群和他有著相同氣息的,神誌不清的同類,他很早的時候就明白自己是喪屍的事實。
常年呆在喪屍群裏,麵臨著一群隻知道聽他的指令,卻連一點自我意識都沒有的低等喪屍,時殤能感覺到的,隻有孤獨。
不是沒遇見過其他人類,但是人類和喪屍大概是有天然敵對的基因,每當他不注意的時候,周圍的喪屍就會瘋狂的攻擊那些人類。
多受了幾次教訓之後,時殤終於明白了,物以群分,他和人類已經不是一個物種了。
安璃是第一個,不怕喪屍圍攻,能走進他的世界裏的人。
所以時殤想跟著她,因為他實在是不想回到之前那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的生活裏了。
……
“喂,你不是說帶領喪屍跟人類打擂台嗎?”時殤暗暗的戳身邊的人。
安璃失笑,驚訝道:“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你還真信了?”
時殤:“……”
“我是人類,我幹嘛想不開去和人類作對啊,活的不耐煩了?”
時殤:“……”
話是這樣說的,但後來還是讓時殤察覺出了貓膩。
安璃每天都勤修不輟,實力與日俱增,而時殤便發現,他周圍的喪屍在進化。
起初時殤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後來異常過多,也漸漸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安璃每一次大的實力提升,他們周圍的喪屍就會發生一次顯著的進化,不說別的喪屍,就說他,時殤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能量在增長,即便他每天都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