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一點二十,
晴,
而且太陽很毒辣,
隻不過,在這十字路口的狹報亭裏,卻充滿了涼氣。
刺骨的寒意充斥著整座屋,空氣中彌漫著的,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周成曄蒸發出來的冷汗。
而在他對麵,站著一個男子,手裏正拿著一根類似於“雞毛撣子”,隻不過要大一圈的東西指著他。
沒錯,這人正是單懷,
隻不過,他如今這幅模樣,可與來時大相徑庭,
滿麵笑容,
身材高瘦,
麵色慘白,
口吐長舌,
就連穿著也從輕鬆的休閑裝束,變成了此時的長袍加身,
另外,
在其腦袋頂上,還戴著一頂官帽,上麵被用黑墨色的筆跡寫著四個大字,
一見生財!
他真的還是單懷嗎?
也許是,不過周成曄認為如果給他換個名字的話,也許會更貼切一點,
白無常!!!
而他手持之物,也根本就不是什麼雞毛撣子,假如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黑白無常的專屬武器,
喪魂棒!
怪不得,
怪不得周成曄能夠在他身上聽出整整九種人類的負麵情緒,
怪不得他能夠擁有“讀心”的能力,
怪不得他會專門寫下“深淵”的單詞,
原來,
他壓根就不是“人”啊!
所謂一通百通,當單懷將身份徹底亮出來時,周成曄立馬就解開了之前所有的疑惑。
不過,
一個新的問題產生了,
他是來做什麼的?
按理來,黑白無常隸屬於地府,歸根於黃泉,而周成曄作為新一任深淵報亭的老板,同樣隸屬於地府,歸根於深淵,雖然“工作不同”,但本質上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員工”啊!
本是同根生,
上來就這麼舞刀弄棒的……
真的好嗎?
……
“如果你不在心底罵我的話,這麼做確實有些欠妥。”單懷聽到了他的心聲,終於收起了喪魂棒,重新變回到那副“人善可欺”的大男孩模樣,
與剛剛相比,
真可謂是判若兩人。
“別太緊張,我有那麼可怕嗎?”
“……”
該怎麼回答?
可怕?不可怕?假設他從頭至尾都保持著現在這副模樣,那麼確實不可怕,甚至對周成曄來,還有些許的親近。可自從見到他白無常的真實麵貌後,一想到那紅口吐出的長舌,和死人般的皮膚,就令他不由自主的作嘔。
現如今很多人都是三觀跟著五官走,從追星,到談戀愛,皆是如此。周成曄自認並非那種性格,不過現在,他也不確定了……
實在是,有的人長得,簡直惡心。
哦,不對,白無常應該不算人吧。
嗯……
他能聽見的,不能這麼想,
忍住!一定要忍住!他可不想再被那根破雞毛撣子指著鼻子了,
那種感覺,仿佛魂魄都要被吸進去一樣,簡直不好受。
周成曄不斷的提醒自己,要放空大腦,
可是,
有的時候,
人就是這樣。
你越是克製自己不去想某些事情,那麼它就會拚了命的往你腦子裏鑽,任憑你心智再怎麼堅定,都沒辦法抵擋住這種最原始的衝動。
艸!簡直太他媽的惡心了!
“呼……”周成曄長舒一口氣,罵出來總算是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