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亮還剩下兩個小時的時間,周成曄不敢耽擱,所以並沒有將這個小型墓園恢複原狀。
幾人走出宅院,此時外麵的村道已然變了模樣。
道路兩側的白紙燈籠全部熄滅,整個村子完全被黑暗給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各家各戶的門全部被風吹開,木板打在牆壁上發出此起彼伏的撞擊聲,像是什麼機關被激活一般。
夜色如血雨似的傾斜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就連道路上也都飄滿了各式各樣的黃色紙錢,所有房屋的牆壁四周都充滿了腥水和汙漬,滿是泥濘與抓痕。
原本的環繞在周圍的哭喊聲也消失不見,那些厲鬼如同約定好了一樣,全部隱匿了起來,消失不見。
周成曄清楚,它們一定是集體趕去後山那邊了,所以村子裏才會看上去這麼和諧。
“我們走這邊,一百米左右就能看到那個通往後山的小房子了。”男孩走在最前麵。
“等一下。”周成曄打斷他,皺著眉頭四下張望。
“大哥,怎麼了?”司竹沒意識到問題所在,下意識問道:“你難道反悔了?”
“不是……”他搖著頭:“你沒發現嗎?咱們少了一個人。”
“少了一個人?”
司竹恍然大悟,認真掃視了一圈後終於發現,一直跟在自己和大哥身邊的那個穿著洛麗塔衣服的女孩,姓孟的那一位木偶人,消失了。
“她難道……被村民發現,抓走了?”
“應該不是,正常村民夜晚應該是不敢下山的。”周成曄猜測道:“也許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她能發現什麼?”司竹不以為然。
在她眼中,那個女孩完完全全就是個掛件。非人非鬼,隻是個機器擺設。至於她為什麼要到孟嶺村來,或許就簡單的是因為生前執念導致。畢竟種種跡象都表明,她也是當初被拐賣到村裏的孩子之一。
其實周成曄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直覺告訴他事情或許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除了謝雨雯之外的其他從孟嶺村逃出來的孩子都莫名死掉了,為什麼單單那個女孩安然無恙?
謝雨雯是因為背後有人再暗中保護,可她呢?
過多的幻想是沒意義的,出於人道主義,他隻能默默在心裏祈禱她不要出什麼意外了。
“算了,咱們走吧,或許一會她自己就出來了。”
周成曄必須得趕在天亮之前說服村子裏所有的厲鬼和他一同對抗村民,以及那三位外來者。
這不僅是一場和太陽競速的比賽,也是對於人性的把握。
哦,應該叫做“鬼性”。
哪怕化作厲鬼,也會保留一部分心智,唯一的區別就在於能不能將其喚醒,不讓惡念與仇恨控製它們的行為。
這是一場豪賭,
他必須贏!
三人行進的速度很快,隻是男孩的情況特殊,周成曄便讓李丫頭在最前麵幫忙探路。隻要察覺不對勁立馬發出警示。
好在,這幾百米的路走的格外順利。
“就是那間屋子。”男孩指著前方右手邊的小木屋。它坐落於一戶人家與紅磚堆砌的牆壁中間,外麵圍繞著一圈滿是尖刺的柵欄,足有三米之高,而鐵門處被一根又粗又長的鐵鏈子拴住了,上麵還扣著一把巨大的鎖。
可見,村民們為了防止外人進入,也是煞費了苦心。
“這麼高……大哥,咱們怎麼進去?”司竹憂心忡忡的問:“我裙子破了,可爬不上去的,要不我幫你找個梯子:”
男孩也是滿臉焦慮的看他,相比於挨家挨戶的找梯子,他更期望這個男人能放棄“抓鬼”這麼一個如此不切實際的念頭。
隻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鐵柵欄而已,梯找子?用的著那麼麻煩嗎?
迄今為止,周成曄一共從深淵中獲得了三個能力,雖然看起來“長舌”更強力一些,可以收服鬼魂,可若是放在現實世界當中,前幾天剛學習的骨指其實才是最實用的保命手段。
隻見他二話不說慢慢走上前去,來到看起來便異常堅固的鐵質柵欄麵前,發動指骨,雙手握住兩根足有兩指粗的漆黑鐵棍,十根手指像是切豆腐一樣深深鑲嵌進去。
接下來,隨著他緩緩朝兩側用力……
僅五秒鍾,原本排列有序的柵欄中間,便被硬生生扯出來一個半米寬的洞。
——————————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