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林中,陰雲密布。
一個矮小的男孩,穿著一身慘白的紙衣服,在林間穿梭。它嘴裏嘟囔著一首童謠,兩隻手還抱著一隻白紙小人,耷拉在身前。
男孩的皮膚腫脹,五官扭曲腫脹至變形。
黑暗中,夜風吹過,森森陰氣刮得男孩手中的紙人隨著樹枝搖擺。
兩隻圓滾滾的黑洞凝望著三人的方向,跨過一棵又一棵的槐樹,緩緩接近。
“鬼男孩!”周成曄一眼認出了它,畢竟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隻是在天快亮的時候遇到,也不知該說是好運還是黴運。
“紙人……”司竹和他的注意點完全不同。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鬼孩子,但它手中的紙人可是已經有過一麵之緣的。聯想到之前在村裏周成曄的表現,她瞬間就明白了。
“就是這個家夥控製的紙人?”她看向身邊的男人:“怎麼搞的,這孩子的怨氣好濃啊,和刀勞鬼不相上下。”
鬼男孩一步步逼近,在場唯一看不見他的那個男孩也因為剛剛刀勞鬼現身時所帶來的陰氣暈了過去。
現在,跑是跑不了了。
司竹找了個還算安全的地方,把男孩放到一旁的槐樹底下,手裏握緊三張符紙。
“把剛才那怪物叫出來吧,這家夥僅憑咱倆都打不過。”
“先等等。”周成曄按下司竹蠢蠢欲動的手,居然主動朝著鬼男孩走了過去。
“大哥你要幹什麼?!”司竹被他這番舉動嚇了一跳,急忙大喊道:“趕緊回來,你不會是被它控製了吧!?”
周成曄朝著身後擺了擺手,示意安靜,自己則小心翼翼的靠近鬼男孩。
十米,八米,五米……見沒有發生意外,他鬆了口氣,加快了步伐。可是,就在他又往前邁了幾步時,眼前的男孩忽然消失了。
那兩棵樹中間,唯有一個小紙人還立在地上。
跑哪去了?
周成曄瞳孔猛地收縮,隻覺得脊背發涼。
他扭動不知何時變得僵硬的脖子,轉過頭去,依舊沒有。
不自然的鬆了口氣,可這時他卻發現司竹正呆呆的望著自己的上方,還用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頭頂。
他謹慎地抬手往上舉,隻覺得自己的指尖似乎觸碰到了什麼東西,感覺冰涼。
脖頸再次僵直,他一點點的抬頭,朝上看去。
仰起腦袋,四目相對,兩顆漆黑的洞正貼在他的麵門,他甚至都能看得到血絲在蒼白浮腫的臉皮下湧動。
刹那間,心肺驟停。
“大哥,快跑啊!”
司竹大喊一聲,甩手射出一張符紙。幾乎在同一時間,頭頂的鬼男孩嘴巴裂開,張著血盆大口一口咬向周成曄的腦袋。
猝不及防!
司竹的符紙打在鬼男孩的身上,生起一抹白煙後消失不見。可見這種程度的傷害對於怨念深重的鬼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眼看著血腥大口將至,周成曄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頭頂的男孩撕裂兩腮,試圖將自己吞進去。
“嘭!”
就在命懸一刻之際,不知從哪射出來一團火紅的東西,瞬間蒙住了鬼男孩的腦袋。
趁此之際,周成曄急忙伸出十指十根如筷子般細長的骨頭直接穿破那團紅布,深深的紮進鬼男孩的皮膚裏。
“噗!”的一聲,紅布下滲出滾滾黑血,漸漸染黑了指頭。
“趕緊跑!”他朝著司竹大喊一聲,頭也不回的往村子的方向全力跑去。
根本不用提醒,在他朝著鬼男孩走過去的時候司竹就已經做好隨時丟下他逃跑的準備了。
眼看著突然發生的一幕,兩個人當即沿著山路一前一後的踩在泥濘的黃土上奔跑。
“大哥,你下次作死之前告訴我一聲,我肯定躲得遠遠的!”司竹一邊跑一邊罵道。
“失算了!”
周成曄也是惱怒不已。本以為鬼男孩會和故事中的一樣,對村民充滿怨恨,根本不會攻擊村外人,可現在看來根本並非那樣啊!
壓根不給他溝通的機會,一見麵就打算吃了他,若不是突然飛過來的那團紅布,恐怕自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