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哢嚓!
頓時,一道破裂聲響起。
“啊……”
一聲慘叫,便見——
趙麒麟冷不丁橫飛出去,砸倒一群城防軍,狼狽萬端滾落在地上,右臂顯得扭曲,疼得他臉色煞白,渾身顫抖。
“怎麼會這樣?”
燕尋抬頭看去,不禁目瞪口呆,本已做好挨打準備,卻不想會發生這般突變,他沒事,反而趙麒麟被打斷右臂。
“你們沒事吧?”
許陽來到燕尋跟前,轉臉看了看蘇燕。
出手之人,正是許陽。
若非他及時趕到,被打斷手臂之人,必是燕尋,甚至下場會更淒慘。
“許陽師兄!”
燕尋麵露激奮,好似看到救世主降臨。
趙麒麟突然被打傷,上百城防軍猝不及防的愣住,一個個看著神兵天降的許陽,畏畏縮縮無人敢上前。
“誰他娘打傷的我?給我滾過來受死!”
扶著斷臂起身,趙麒麟歇斯底裏怒吼道,眼中殺意奔騰,猶如一頭受傷狂獸,似要擇人而噬。
“是我。”
許陽應聲,緩緩轉身麵向趙麒麟。
趙麒麟咬牙切齒怒道:“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
然而,話沒說完,猛地看清許陽樣貌,趙麒麟頓如被馬蜂蜇到般,雙眼瞪得溜圓,神情變得緊促,一時驚得腦袋卡殼,不知再說什麼。
“呦!世子殿下好大的威風,領著這麼多人堵在這兒耍猴戲呢?”
練龍星不緊不慢走來,滿臉譏笑道。
一聽此言,趙麒麟轉臉看去,瞧見是練龍星,神色又顯得緊張幾分。
對於許陽與練龍星,趙麒麟可謂至死難忘,深感忌憚。
當初先是在瑤山郡,跟許陽鬧得不愉快,後又去王城,再度發生各種摩擦,到最後,趙麒麟本以為自己穩操勝券,輕易便可懾服許陽二人。
卻不料,下場最慘的人是他,連覺醒大典後續試煉,都沒參加完,趙麒麟就被父親重山王趕出王城。
如今,再見許陽、練龍星,趙麒麟由心的感覺被他們壓一頭,就算再有權勢,也難以對他二人造成半點威脅。按照官位,許陽可與重山王平起平坐,而重山王又對許陽青眼有加,趙麒麟不過一世子,拿什麼跟許陽鬥?找他爹幫忙出氣?
他敢嗎?恐怕他還會被老爺子揍一頓。
愣怔怔的看著許陽二人,趙麒麟仿佛忘記斷臂之痛,跟傻子似的杵在那兒。
練龍星走到趙麒麟跟前,看了眼他那斷臂,故作痛惜搖頭道:“嘖嘖,手臂都被打斷了,真是可憐呐!我說許陽你真是沒輕沒重,你打斷世子殿下的手臂,擔負得起這個罪責嗎?”
“你少在這裝蒜。”
許陽白他一眼,淡淡道:“我們走。”
掙脫城防軍羈押,蘇燕與燕尋連忙走到許陽身旁,一行人頭也不回的離去。
“世子殿下,咱們回見,告辭!”
練龍星拍了拍趙麒麟臉頰,玩味笑道。
趙麒麟麵色陰晴不定,心內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惡狠狠轉臉看著許陽等人的背影,幾乎快哭了出來。
經過這麼一折騰,蘇燕、易水蓉、燕尋,猶如大山裏逃出來的難民,從頭到腳狼狽透頂,便跟著許陽返回客棧。
那邊,城防軍撤去。
喧囂一時的街道,頓時恢複原有的平靜。
天色像娃娃臉,說變就變,適才還萬裏晴空,這會兒突然陰雲密布,寒風陣陣,下起一場聲勢浩蕩的雨夾雪。
北境天氣變幻無常,四季多以寒冬為主,到了夏季,氣溫才略有回暖,但夏季短暫,一晃即過,接著又是嚴寒來襲。
本土居民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初來乍到的許陽一行人卻感覺新奇。客棧大廳許陽等人圍坐一處,頗有意趣的望著外麵雨雪紛揚,標準的南部人表現。
“許多年沒見過雪了。”
另一靠窗餐桌旁,趙小花獨坐,身形端正,神情沉定,端著一派高人風範。
但在許陽等人看來,她再怎麼有範兒,也是個異於常人的病號,氣質看似比那外麵雨雪還冷,令人望而生畏。
實際上,她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危險。用她自己的話說,她乃是正道中人,自有滿腔正義,冷的是氣質,不能加以偏見。
趙小花饒有興致的說了句,卻無人搭腔,充其量看她一眼,表明她存在感極低,場麵不免變得有些尷尬。
雨夾雪下半月。
這句諺語在北境廣為流傳,並不是虛言,而是不爭的事實,未來長達十多天的時間,偌大北境將會在雨雪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