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煙呆呆地站在殿中,望著許陽,心頭有點發怵。
此刻的許陽,殺氣凜然,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巨凶,讓她不寒而栗。
“你就隻會畏畏縮縮躲在背後,派棋子來送死?”斬殺陸雲傑後,許陽殺氣未退,他望向許天和許重藏身的樓閣,發出譏笑。
連許紫蘇都瞞不過他的感知,況且是許天和許重?閣樓之中沒有回音,仿佛沒人。
許陽收回目光,許靈煙心悸道:“師弟,你剛才好可怕。”
“師姐,我隻是在自保。”許陽道。
“你今日還要我為掌爐,錘煉肉身嗎?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明日修煉。”許靈煙心神不定。
許陽笑了笑,他轉過身去,走出兩步,一口滾燙的鮮血噴出,灑在地上。
血液如岩漿一般,滴在地上居然將地麵都熔化了。
“師弟!”許靈煙立即攙扶住他,將靈丹給他服下,扶著他回房。
許陽神念模糊,他還沒有完全煉化朱雀神血,強行催動朱雀變,便會受到朱雀神血的反噬。
隻不過,不催動朱雀變,他不是陸雲傑的對手。
殘陽西斜。
“你隻是傷及皮肉,沒有太嚴重的傷勢。”顧長空坐在床頭,替許陽診脈,道:“在去玄明龍界前,這幾日你都待在丹鼎殿,不能離開一步。”
“大師,陸雲傑死了,會不會有麻煩?”許陽問道。
顧長空淡然道:“這是你惹出來的禍事,與我無關。”
“聽說,陸雲傑有一個大哥,在許家內門,凝練了元丹,是混元境的修為。”許靈煙道。
許陽滿頭黑線。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忘了。”許靈煙確實是忘了,她當時隻顧著許陽與陸雲傑一爭高下,哪裏還能想得起陸雲傑的哥哥陸雲橋?
“師弟,你不是要煉體,還不起來?”
“誰是你師弟?”顧長空瞥著許靈煙。
“不許亂叫。”許靈煙笑道:“師父,您老人家都說了,許陽是你的記名弟子,當然是我的師弟了。”顧長空一頭黑線,他何時將許陽收為了記名弟子?他不再理會胡鬧的許靈煙,道:“記住我的話,還有一點,你傷勢未愈,想要煉體修煉,最好等到明天。
不然,留下隱疾,影響的會是你的終生道途。”聞言,許陽心神一肅。
翌日。
旭日東升,紫氣東來,許陽坐在丹鼎殿中,造化天功催動,頓時大日紫氣彙聚而來,他仿佛一尊佛陀般,莊嚴而神聖。
他將汲取的大日紫氣儲存在穴竅之中,又用來溫養天雷弓。
半柱香之後,許陽才停止修煉。
“快開始。”許靈煙等得不耐煩,不斷催促許陽。
許陽心頭腹誹,對於許靈煙,他其實心裏沒底。
可是,能夠幫他的人,也隻有許靈煙一人。
“這口丹爐,名為紫青爐,乃是一品玄兵。”許靈煙道:“此丹爐是老頭子用陰陽之氣煉成,更加持了五行法陣與諸般陣法,我先煮藥,你等一會兒。”
許靈煙啟動紫青爐,頓時無數繁瑣符文複蘇,爐鼎上浮現出一道道奇異陣紋,她將靈藥放入丹爐,幾乎是在頃刻之間,就將藥渣煉去,隻留下菁華。
隨後,許靈煙倒入天泉水,泉水緩緩沸騰起來。
“師弟,這一爐藥的菁華都封在紫青爐中,又有地火蒸騰,你如果受不住了,就動手敲擊爐壁,到時候我會救你出來。”許靈煙叮囑道,真正到了做正事的時候,她還是蠻正經的。
許陽縱身躍入紫青爐,許靈煙立即將爐蓋封上,她催動真氣,駕馭陣法,熊熊地火升起,開始煮爐。
紫青爐中,許陽跏趺而坐,他泡在藥水中,渾身仿佛螞蟻在撕咬,一股股力量湧入肉身。
這隻是初期,所以許陽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等到藥性揮發完畢,真火淬體時,那就是真正的磨難。
藥力湧入身體,他的氣息在逐漸增長,每一個呼吸,他都能感覺到氣力的增加。
“隻可惜,藥浴隻能疏通我的經脈,卻無法助我淬煉龍象靈體。”許陽歎道。
時間漸漸流逝。
“師弟,我要催動真火了!”許靈煙估算著時間,纖長十指一纏一扣,紫青爐上的離火陣法立刻被她激發,頓時真火覆蓋了爐鼎,炙熱的高溫滲入鼎爐。
紫青爐變成赤鐵,許陽像被架在火上烤,不,他此刻已經是在火上烤了。
“龍象天功,我身為爐,亙古不動。”許陽閉上雙眼,身體通紅一片,他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龍象神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