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凱執意要朝王源的碗裏夾菜,並且清一色的都是火紅火紅的西紅柿,而王源則繼續不領情,統統夾進了易烊千璽的空碗裏,最後,千璽受不了的尖叫了一聲,讓葉修恍惚間想起了老幺的成名曲:Tell Me Why。
“你們倆這是要怎樣啊?要吵架就吵架,要打架就打架,要打情罵俏就打情罵俏,幹我什麼事。”話落,便離開了餐桌,徑直走進了房間,小廚子葉修也聞到了終於蔓延開來的火藥味,便麵不改色的拾起自己用過的筷子和空碗,轉身走進了廚房,擰開水龍頭,用水流的“嘩嘩”聲,隔開外界的幹擾。
王源依舊坐在位置上,受外界因素的影響,他夾菜的動作更慢了,但始終不碰王俊凱做的那幾道菜,說不吃就不吃,堅持到底就是勝利,而這種堅持在王俊凱的眼中則成了耍小性子,故意發脾氣,有些無奈地放下了筷子,改為雙手交錯環在胸前,“王源兒,你為什麼生氣,我都沒有生氣。”
聞言,王源頓了頓往嘴裏塞雞腿肉的動作。生氣?他嗎?拜托,一直生氣的不應該是王俊凱嘛,這算不算惡人先告狀?想到這,便下意識地懟了回去,“到底是誰生氣啊?”
“你啊。”
“我哪有生氣!”王源急忙嗆聲回去,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是多麼的差勁,不禁愣在了原位上,端著飯碗的手僵持在空中,顫顫巍巍地抖動著。
王俊凱深深呼了一口氣,一臉的倦怠,“你看,你自己都意識到了。”
“我沒有生氣,我隻是,隻是最近沒有遇到什麼開心的事啊。”似乎從中考之後,就一直處於壓抑的狀態中,即便是考上了南開,但那種喜悅還是做不到沒頂。或許自己最想去的還是八中吧,想著能有將近半年的時間,能夠和王俊凱一同上學下學,一同奔向食堂,跑操或是課間的時候能夠在人群中遠遠地看他一眼,即便他正和男同學嬉笑打鬧,即便他正收到害羞女同學遞過去的情書,即便他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
王源也曾經幻想過,如果自己當初填的是八中,那今後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王俊凱念高三,自己念高一,不同的年級卻都同處在一間學校裏,不似曾經的一牆之隔,而是改成了一個樓層之隔。王俊凱在樓上,自己在樓下。
當然也可能是不同的教學樓,如果教學樓相鄰,又在同一樓層那就太好了,下課的時候,隻要走出教室,找準班級,就能透過玻璃窗,看到正在埋頭做功課的王俊凱,他可能偶爾也會看向窗外,運氣好,還會看到了趴在欄杆上衝他做鬼臉的自己,然後在那張笑容燦爛的叉燒包俊顏的感染下,自己也很快笑成一個傻逼。
洛小凡的出現,則動搖了王源之前堅持不懈的決心。拍戲時麵對兩人眼神默契的交彙,會感到莫須有的驚慌;聽著兩人合唱一首歌時,會發自內心地感覺女聲太難聽,不如自己去唱;麵對記者說出承諾,揚言即便王俊凱身邊出現了別人也會一直陪伴左右時,胸口那第一次感受到的明顯刺痛。
種種跡象表明,那個說好掩埋心底的秘密,已被撬動了根基,就快穩固不能了。但倔強如他,即便明知深陷自相矛盾的泥潭不能自拔,也要維持表麵的假象,一方麵拚命告誡自己“遠離王俊凱,和王俊凱在一起的都是壞人”,另一方麵卻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總是對著大哥各種拍,720度無死角,深覺即便是王俊凱張著嘴、睡姿怪異的醜照也帥的驚為天人,王源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是的,那種叫做喜歡的情愫已經衝破了種種重圍,就差破繭而出,為了維護那一層薄繭,他王源唯一能做的,就是和王俊凱背道而馳,讓後者對自己心生厭惡,以此來進行自我敲打,告誡自己要收斂,然而,當王俊凱真的“生氣”時,他又開始慌了。
這場循環往複的自我矛盾的戲碼,束縛了王源近一個月的時間,於是,在戲快要崩盤的時候,他開始活得越來越不像原先的自己。
如此糾結的自我折磨,又折磨他人,到底有什麼意義?
“在你眼裏什麼是開心的事?”沉默許久,王俊凱先開了口,他的心口也卡著一根魚骨,從那晚王源站在樓道裏,對著自己義正言辭的表態:“不要再碰我”的時候,這根魚骨就開始存在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根頑強的魚骨並沒有被胃酸衝洗消磨,反而越長越長,越生越沉,好幾次找準時機,想要問出口那些心中的疑惑不解,卻又因為這根厚重的魚骨而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