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感溫暖也柔軟,這一刻,白芷徹底呆愣在了原地,感受著唇瓣上那不真實的觸碰,一瞬間全然忘記了要去反抗。可能是因為自己理虧在先,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也可能是因為穆夏吻得太過溫柔,完全讓人討厭不起來的緣故。
這是她的初吻,卻在她從未預想到的場景裏發生了。
她是該遺憾這一重要的時刻脫離了自己的預設,還是應該慶幸,這樣的初吻雖然荒唐,但卻很是美好,像極了泡沫劇裏的讓觀眾熱血沸騰的感情戲橋段,而她也第一次扮演了一回女主角。
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下來,快速卻頗有節奏的心跳聲,是白芷能聽到的唯一一種聲音。
眼眶裏的水汽在眨眼的瞬間,化作淚珠奪眶滑落,然後視線開始變得清晰了起來,穆夏那張放大無數倍的清朗俊顏近在咫尺,化了裸妝的膚質好到不像話,幹淨白皙的猶如少女一般,他的雙眸緊閉,睫毛纖長,此時正在輕微地顫抖著,然後那雙星眸便隨著電梯門的驟然開啟而睜開了。
嘴唇一涼,雙頰的溫度卻越發的升高,像是燒開的水壺,白芷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冒煙了。穆夏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地麵,結果觸及到了一雙朱紅色的馬蹄靴,再抬起頭,就看到了一臉怒不可施的樸熙然。心中不禁生起了兩種複雜的情緒,一種是算準時機的喜悅,另一種則是麵臨暴風雨之前的緊張與不安。
穆夏從助理那裏得知,今晚樸熙然會在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去見穆池,畢竟是公眾人物,為了掩人耳目,所以兩人會麵的時間大都是深夜前後。本來這一點和他毫無關係,但晚宴之後就見到了白芷和哥哥一同離開的事實,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一處就是兩個小時,不用動腦子,都該想到會發生些什麼,更何況哥哥還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
所以,穆夏一直在門口等待的目的,並不是接白芷,或是和白芷說一堆風涼話,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樸熙然看到從16樓下來的白芷,並且注意到她脖頸上那枚還很新鮮的草莓印。想到這,不由得將白芷那滑落至耳前、遮住鎖骨的黑長直撩到耳後,讓那枚紫紅重見天日。
白芷顯然有些受寵若驚,自己明明做錯了事,卻受到了全然相反的待遇,穆夏的動作很是輕柔,輕柔得讓她懷疑,麵前的這位是不是假的穆夏。清秀的小臉愈發的紅了起來,有著不自然,也有著專屬於少女的羞澀。
不負穆夏所望,樸熙然一眼就注意到了白芷天鵝頸上的印記,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強壓住心裏的不悅,傲氣道:“真是巧啊,在電梯裏就這麼的迫不及待了?為什麼不早點回房呢?”
穆夏揚了揚唇角看向一側,繼而攬著白芷肩膀走出了電梯,經過樸熙然時,刻意停頓了一下,“你該謝謝我的。”話落意味深長地和麵容扭曲的少女對視了一下,便徑直離開了。
麵對兩人遠去的背影,樸熙然心中突然翻湧起了一種意味不明的焦灼感,這種焦灼感中帶有一種心愛之物被搶奪的憤怒,還帶著一種心愛之人背棄自己的孤寂,以及不知所措。
初次遇到穆池,樸熙然就給自己立下了“一定要站在他身邊”的誓言,而初次遇見穆夏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少年,是助自己抵達成功彼岸的跳板,且是唯一的跳板。
因為穆池學習長笛,所以她也刻苦練習,並有幸成為了夏秋老師的得意門生,然後就遇見了當年十四歲的穆夏。
那時的穆夏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不受待見,即便他演奏的長笛真的很棒,但卻得不到身為母親的夏秋給出一個“好”字,她覺得老師對待自己的兒子太過嚴苛了,不忍小小少年整日一臉的陰霾,便私下默默地給他鼓勵,那也是穆夏畢生第一次聽到了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