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音落,緊隨而來的是良久的沉默,許琳寧美目圓睜,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芒,深綠色的變色片灼灼耀眼,她朝四周環顧了一圈,又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麵靜默佇立的王源,不顧鞋底感受地上蹦下跳了好幾次,確定從腳底心傳來了的痛感真實無疑,才咧開嘴朝麵前的小兔子道:“誒,你是說,你有可能會接受我,是嗎?”
王源暗暗的翻了個白眼,“沒有。”
“嘿嘿。”許琳寧麵帶桃花,小跑著追上朝保姆車內打了聲招呼,就自顧自離開的王源,“我就這麼理解了,我就這麼理解了。”
果然,王源是心軟的兔子,軟磨硬泡很有效,投其所好那肯定更加有效。
“王源,我前幾天在你公司看到了你的隊友。”
王源聞言慢下了步子,“王俊凱?”
“嗯,是啊,他跟他妹妹真的長得好像啊,簡直一模一樣,是雙胞胎嗎?”許琳寧邊說邊手舞足蹈著,在王源麵部表情的細微變化中,她發現,果然,隻要是涉及到王俊凱的話題,眼前少年的反應就是異於其他。
專注、認真、不帶絲毫開玩笑的成分。
“你去公司幹嘛?”
“找你啊。”許琳寧加快了腳步,小跑到王源的身前,調轉過身體,改為麵對麵的朝後挪動步子,“我以為你那會在公司,就去給你送吃的,結果翻了整棟樓,就隻見到了王俊凱,所以就將精心準備的壽司給了他助理,然後王俊凱又分給了舞蹈室裏所有的人。”
話落自我感覺甚好的邀功道:“我可是很暖心的迷妹噢。”
見王源目視前方,無視自己的存在,便繼續將話題扯回了原點,“感覺王俊凱好辛苦啊,我去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但他的助理告訴我,他那會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足足排了一個上午的舞蹈。”
“誒,你是不是也總這樣啊?”許琳寧低頭瞅了瞅那雙連緊身褲都撐不起來的長腿,語氣略顯埋怨道:“不準不吃早飯,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你們倆都是筷子腿。”
而此時此刻印在王源腦袋裏的,卻是王俊凱蹲坐在舞蹈練習室的角落裏的樣子,修長的雙腿躬在身前,默默的朝嘴裏塞著壽司,似乎是發現了他的注視,便看向他,微揚起唇角,桃花眼盡是笑意,卻遮不住眼角的紅血絲。接連不斷的高壓訓練,使得少年臉部的輪廓更加的鮮明立體,但卻不是曾經的那種朝氣滿滿,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黑眼圈,以及一臉病態的蒼白。
該死的,竟然不吃早飯。
這句話近乎是同步地在兩個少年的心中響起,一個是加快步伐頻率的王源,另一個則是佇立在電梯門口,將大包垃圾袋丟入垃圾桶的葉修。
不再理會身後許琳寧的喋喋不休,甚至遺漏掉了那句“明早我來給你送早餐噢”,便踏入了直升電梯。
雖然許大小姐不按套路出牌,但終究還是見好就收地隻跟到了公寓樓下,王源的那番話像是一顆暖心的小桃子,被她靜置在了心口,將手敷上去,感受著自己的小鹿亂撞,展露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而,這番場景落在葉修的眼裏,卻是格外的怪異且少兒不宜。
隻見少女摸著自己左側的胸部,在無人的綠地平台上,笑得一臉莫名其妙,讓人不寒而栗,忍不住默念出“神經病”三個字,便躡手躡腳地選擇換個出口離開,葉修雙手搓著胳膊,感覺灑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翌日,許琳寧真如她前一日所言,早早地就在小公寓的樓下等候王源的出現,在分針直指六點半的時候,終於見到了出現在了電梯口,一身休閑裝扮的小兔子,便滿心歡喜地朝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所在的位置。
王源顯然是注意到了許琳寧,他頓住了步子,朝四周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陳哥的保姆車,便下意識地撥通了電話。昨晚明明就提前打過招呼,說今天要早點出門的啊,難不成……那兩位是昨晚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起遲了?
若小馬哥知道王源這樣YY他和陳哥,估摸著一口老血要一瀉千裏了。不是他們忘記,或是起遲的緣故,明明就是許琳寧的保鏢將保姆車扣在了公寓的地下車庫,並買通的許千妍的秘書給陳哥打了通電話,雙方交涉許久,最終結論是讓王源坐許琳寧的車,保姆車可以緊隨其後。
這個看似不可能的、卻最和平的結果,還是王源出麵妥協的,但,當他坐上副駕駛,扣上安全帶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
許琳寧的小跑車除了粉色的外觀格外奪人眼球外,還有滿車數不盡的娃娃,丁零當啷的掛飾,以及撲鼻而來的香水味。王源不禁蹙了蹙眉,好看的眉眼皺在了一起,忙搖下車窗,慌亂中拉到了車門的內拉手,卻發現車門被上鎖的事實。
扭頭,不解地望向一旁的許琳寧,得到的卻是一個得意的笑顏,“上了老娘的車,就別動想下去的念頭。”
“無聊。”默默地小聲嘟囔了一句,見少女發動了汽車,便不悅地表達了自己的訴求:“開個窗,車裏味道太重了。”
“誒,不急,我是新手,慢慢來。”許琳寧心情甚好,她突然發現傲嬌的王源更加可愛。話落,對著油門就是猛地一腳,粉色的小跑“呲溜”一聲彪的老遠,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區筆直的車道上。
受到驚嚇的王源,條件反射地抬手握住座椅把手,“許琳寧,你有沒有考到駕照啊。”
小跑飛馳在清晨空曠而寬闊的馬路上,暢通無阻。
王源隻覺得起先因驚嚇,而出了一層冷汗的額頭,正感受著徐徐的晨風,清爽微涼,也漸漸吹散了他心頭那片陰霾。有些疑惑地抬起了頭,就看到了一片湛藍的天空,厚實的雲朵遮擋住了東方愈漸緋色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