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可以,它們也很希望能夠被人類豢養。
就如,那時的兩個少年,希望得到公司的點撥,希望得到世人的認可,那麼他們願意一直做乖巧的魚兒,在屬於音樂的海洋裏,潛心創作。
而現在,卻變成了魚骨在喉。
戴上耳機,點開了那首FANG男團的《Fish Bone》,在熟悉的前奏下,穆夏輕輕地閉上了雙眸,那些曾經一起練習、一起創作、一起假裝開演唱會,而在音樂室裏瘋狂自high的畫麵,又一點點的劃過了眼前。
那時的五個少年,模樣很是青澀;那時的泡菜國流行“病弱”花美男,所以他們一個個都很是清瘦;那時的他們用著公司每月低廉的薪酬,以至於連新衣服都買不起,但一個個卻笑得格外開心,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
有生之年,能夠遇見誌趣相投之友,夫複何求?
不同於一般歌曲,《Fish Bone》更貼近近幾年流行的後搖,時間也控製在了7分鍾左右。從一開始的平靜如水,到高&潮處夾雜著嘶吼的凜冽風暴,再逐漸恢複波瀾不驚。閉上眼睛感受著跌宕起伏的旋律,就如同看了一場注定是悲劇的生離死別。
隻是讓穆夏感到意外的是,他一直以為會被舍去的橋段,卻出現了兩次。那就是,他所吹奏的那段長笛爬音。除了整首曲子的間奏部分,還出現在了歌曲的最末端,就在少年為此感慨良深的同時,他聽到了一個格外熟悉的聲音。
是銀亨俊,一同生活了兩年之久,他怎麼會認錯聲音的主人。
那個低沉的男聲,在曲末、長笛奏響之前,說了一句很是剪短的英文。
I believe you will e back.
淚腺裏滾熱的液體開始充斥眼窩,穆夏張著口,一臉的不可置信,即便一曲終了,還是不斷地撥弄著歌曲的進度條,將那句熟悉不已的聲音來來回回地聽了數遍。然後乘o字狀的小嘴便慢慢咧開,嘴角朝上漸漸揚起了一個有些狼狽的弧度。
剛睜開眼睛的易烊千璽,就看到了穆夏那奪眶而出的豆大淚水,還接二連三的前赴後繼著,於是乎,他瞬間就被驚醒了。但在觸目了那上揚的唇角後,懸著的一顆心又漸漸放鬆了下來,他看著穆夏又哭又笑的模樣,有些不忍去打攪。
直至穆夏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又平複了心境之後,才淡淡的開口,“穆夏,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被點名的少年驀地響起了之前答應喊千璽起床的那件事,都是因為聽歌而耽誤,到最後就直接忘記了,一臉的歉意再配合上紅紅的雙眼,滿是委屈巴巴,“hyeong nim,對不起啊。”
“你啊。”千璽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穆夏的背脊,順帶看了一眼腕表,“沒關係,本來跟造型師商量是提前十分鍾的,所以還有時間,隻不過我習慣性提前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慣性使然,千璽很喜歡聽比他年長一歲的穆夏喊他hyeong nim,以至於他每次都充老地直接喊少年全名,而不是王俊凱和王源稱呼穆夏時用的“夏夏”和“小穆夏”。
“走吧。”
“好。”
兩個外形俊朗,身高腿長的少年,一前一後出了保姆車,隻是不同於千璽直接朝化妝室走去,在路過垃圾桶時,穆夏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直至千璽在前麵喊了一聲,“怎麼了?”
“沒事!”話落,將那個放置在垃圾桶防雨罩上的易拉罐丟進了標有“可回收”的垃圾袋內,小跑著上前。
“做好事,保護環境啊?”千璽倒退著步子,與穆夏四目相對,笑言道。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側俏皮的虎牙,“是呀,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他沒有猜錯,那個芬達的易拉罐上,印的照片是他的,而在他上揚的嘴唇上,有一個明顯的按壓痕跡,以至於,整張臉都變了形狀。
那是穆夏見過的,他自己,最可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