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看著身旁的葉修一直忙碌不停的身影,完全幫不上任何忙,索性,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望著他在庭院和裏屋之間,來來回回的不停折返,也不出言去打攪。
湯足麵飽之後的三言兩語,似乎是一把鎖住了話題匣子的老式舊鎖,兩個少年都開始沉默,各行其是,不再繼續一開始的那個話題。
但在這個分外靜謐的氛圍中,被滿庭院淡雅的桂花香縈繞的穆夏,有些昏昏欲睡,他單手推著下巴,微微閉目,再次睜開眼時,就看到了葉修從小廚房裏,抬出了那個他從未見過的煤球爐,爐子周邊還有一簸箕看起來像黑炭麵包的小球。
“你這是?”
葉修用打火機點燃了一張紙片,將其丟入煤球爐的爐口之中,望著原本冰涼昏暗的爐口開始隱隱發出耀眼的紅色的光芒,不急不緩道:“給你普及一個農家小知識?”
用打火機點燃紙張丟入煤球爐內,再接二連三地塞入廢棄紙張,維持火苗燃燒不滅。再有規律地放入些短小的細幹柴,確保柴與柴之間留有空隙,從而加大火苗與氧氣的接觸麵基,使得火苗更加旺盛。
待柴均燃燒透徹之後,再用火鉗夾住煤球丟入爐口,使煤球在短時間內加快升溫的速度,待黑色的煤球外壁都被燒成灰白色,再將小鐵皮鍋放置在煤球爐上。
穆夏雙手拖著小臉,望著身前的葉修,邊操作邊解說步驟,還時不時代入淺顯易懂的原理知識,感覺上了一堂所謂的白話文物理課。從小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深覺這些看似土氣、其貌不揚的老式工具,實則上是很神奇的存在。
然後他突然發現了一件事,這還是第一次,聽葉修一次性,說這麼多話。雖然,他不常在公寓住,但從其他三小隻口中得知,日常生活中的葉修也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不好接觸,唯一和他有共同話題的,還是組合大哥王俊凱,他們的共同話題是日漫。
煤球爐上放置的小鐵皮鍋,很快就發出了沸水的信號。因為年久,並不和鍋體邊緣契合的鍋蓋,開始因為鍋內的蒸氣壓大於外界的氣壓,而不住的拍打鍋簷,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這時,葉修朝鍋蓋的蓋帽上鋪上一塊疊加厚實的抹布,拎起鍋蓋,朝裏麵丟了一大包鼓鼓的白紗布小袋子,又再次將鍋蓋蓋上。
“你丟的是什麼?”
穆夏雖然嘴上這麼問著,但很快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的那股並不算友好的中藥味,便讓他瞬間了然於心了先前自己的提問。
聽聞此話的葉修,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就看見了那張皺在一起的小臉,黑暗中的嘴角,不禁微微揚起。他轉身朝身旁放置在小凳子上的塑料小盆裏,捏住了一個小香囊形狀的布帛袋,在穆夏的麵前晃了幾下,“覺得好些了嗎?”
一陣稍顯濃鬱的花香,毫無預兆地鑽入了穆夏的鼻孔,像是兩塊輕薄卻結實的屏障,完全阻隔了刺鼻的中藥味。但,相比如庭院那股淡雅的桂花香,這個香囊中的味道真的有些厚重,“嗯,這個好香,也是你要丟入鍋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