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明都如同外星來客般,並沒有光顧木板屋的打算。
這種時候,這裏當然沒有洲際關心的秘密,明看起來很照顧洲際官和審判官的旁觀情緒,並沒有推近鏡頭進行人生細致寫實的觀察,隻是采用後現代的蒙太奇手法。
有一人卻準備前衛的光顧那間木屋了。
那人如同幽靈般的出現,似乎在門外等待許久,緩緩的走近房門,帶著顫抖的軀殼。
明看向了沈約。
沈約看著那人,輕聲道:“是白老板。”
米店的白老板。
歲月的流逝給白老板留下了蒼老的外表,但卻沒有蒼老他旺盛的欲念。
沈約、明二人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待美杜莎的執念,這是曾經發生的事情。
沈約一直清楚明白這點。
明隻是道:“我們可以不觀察這段執念。”
他似是對沈約的,也像對影像外的。
沈約慢慢道:“執念是因。”
明默然片刻,“你的很對。你是個真正的禪修者。我們需要繼續觀察下去。”
在旁人看來,不久後的房間會重演方才的過程,但沈約卻不這麼認為,如果是重複這個過程,那就不應該是美杜莎的執念。
一個日常重複的動作,怎麼能變成一段執念?
過程一定與眾不同!
沈約不是變態,但知道某些人精神改變往往是量變引發的某種質變,這個執念,是美杜莎記憶中異常深刻的時間點,也是美杜莎轉變的一個重要點。
白老板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他看起來常來這裏。”沈約喃喃道。
明問道:“為什麼?”
他並不是不知道原因,他隻是好奇沈約如何判斷出來的。
沈約笑笑,“當然是從舉動看出來的。一個人到了陌生的地方,總會有些拘謹,白老板的舉動,卻像進入了妾的房間。”
明笑笑,“形容的很好。”
他沒有追問下去,但他已經明白沈約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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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外的蠻一直注目著影像內的一切,見二人不再下去,不由道:“洲際官,沈先生是什麼意思?”
李雅薇默然。
蠻也沒有追問,她很識趣的,感覺李雅薇多半也是不懂的,對於這些世俗的比喻,李雅薇並不見得比她懂很多。
但看著那些木板屋,蠻卻是心有餘悸道:“我記得洲際官辦過的案子,曾經救過很多這樣的女人。”
她知道那是個極為可怕的地方!
當然了,對於某些人來,那是個如同堂的地方。
李雅薇冷冷道:“我沒有救她們。”
蠻反倒一怔,“明明是洲際官從這種地方將她們救了出來。”
李雅薇喃喃道:“能救她們的,隻有她們自己。”
蠻眨眨大眼睛,不是很明白的樣子。
如果沈約聽見李雅薇的,會明白李雅薇的意思——一個自甘墮落的人,誰能拯救你呢?隻有你知道自己是墮落的,而且厭惡這種墮落,你才會去拯救你自己!
佛渡有緣人就是這個意思。
你想要改變的時候,你才會改變,除此之外,別人最多隻能將你變成他們想要的模樣,但這卻不是你的改變!
他形容白老板如同進入妾的房間是因為白老板的神態。
白老板很熟悉這裏,也很期待,若是老夫進入老妻的房間,絕對不會帶著這種期待的。
大多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對於新鮮的,總是會滿懷期望的。
二人離木板屋近了些,聽得到木板屋內悉悉索索的聲響,熟練工都聽得出那是工作前的一種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