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的哀涼,在她眸底沁染,因光線緣故,看的並不清楚。
左占撲哧就笑了,壞壞的,“少在這兒扯,你這大好年華的,我是那種辣手摧花的人嗎?”
他著就將離婚協議書撕了。
許願驀地一怔,“你……”
紙片如雪,洋洋灑灑。
他也起身,走向她時,兩手插兜微俯身,“都是什麼跟什麼?丫頭,你最近很不對勁,還和我鬧別扭呢?”
話剛落,他手機就響了。
左占拿手機時,許願有些不適,便從他身邊越過,他睨著她的背影,緊起了眉。
留了張柏臣應付酒會,許願開車剛出停車場,就感覺控製不住的咳嗦,一口吐出的鮮紅,那樣刺眼。
而此時前方突然竄出輛車,她下意識猛打方向盤,而大腦眩暈厲害,伴隨著一陣旋地轉,安全氣囊猛然彈出。
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年少時的左占。
他望著她,笑的粲然,好聽的嗓音也似,“我家丫頭長得是真漂亮啊,等長大了,嫁進左家當我老婆唄?”
她篤定的連連點頭,滿心歡喜,“好啊,一言為定!”
喜歡上一個人,沒道理,也很簡單。
……
車子撞到了什麼停下,她腦海裏還有絲絲意識,迷蒙中仿佛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
“丫頭,別嚇我,你醒醒……”
隱隱約約的,她似又看見了那張俊逸的麵龐,好像是他……
許願做了個夢。
夢裏的他一身禮服,英氣的像童話中的王子,眉清朗俊的步入教堂,望著爺爺,還有她的外公外婆,“願願呢?我的新娘子怎麼沒見?她去哪兒了?”
她柔柔一笑,她還能在哪兒?明明就在他眼前呀。
伸手去挽他時,她的手指卻直接穿過了他,縹緲的像透明虛無,許願大驚失色,慌亂的一遍遍喊著他,而他卻似聽不見任何。
她慌了,也驚了,淚水洶湧,哭的撕心裂肺,而眼前卻漸漸變白,慢慢歸無……
許願汗涔涔的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身上的衣物還是酒會的禮服,衣襟上還有些血,因為是紅色的禮服,所以分辨不清。
而她的床邊,站著溫醫生。
“病情惡化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許總,接受化療吧!”
“不用了。”
她直接拒絕,溫醫生扶她坐起來,還想再點什麼,卻被許願攔阻,“真的不用了。”
癌症晚期的痛苦,是遠超想象的。
而化療和透析,隻會加重這份痛苦,她不想再那樣熬下去了。
溫醫生又勸了幾句,實在執拗不過,才離開的。
病房隻剩下了她一人,許願望著窗外漸起的黎明,縷縷光透過窗幔,躺下又閉上了眼睛,夢裏的場景重現,他溫柔的稱她為新娘,焦急的在找她……
如果那不是夢,該有多好?
清晨時,張柏臣過來時,許願又拿了份離婚協議給他,“離婚的事兒,你去找他談吧。”
“好。”
“還有,那從今開始我就不去公司了,所有事宜都交給你和林副總負責吧,再派人去國外安排下,這幾送外公外婆過去頤養。”
她又想了想,再吩咐,“老人那邊,都嘴嚴點,別亂。”
“是,我知道了……”
張柏臣哽咽著,話音裏帶出了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