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充斥的睡眠不安,記憶的浪潮翻湧……
“阿占……”
“就磕破了一點,我都替你揍他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快別哭了!”
年幼的她,眼淚吧嗒吧嗒,委屈眼睛濕漉漉的,可憐極了。
“還哭!我最討厭人哭了,你再這樣以後就別跟著我們了!”
一瞬間,明明剛剛還哭的淚水潸然的丫頭,突然就止住了抽噎,強咬著下唇,努力吸著鼻子,哽咽的,“……我,我不哭了,阿占,你……你別討厭我。”
他有點發懵,“……你這麼聽我話?”
“嗯,我聽你話……”
“隻,隻聽我的?”
“嗯。”
“永遠都聽我的?”
“嗯嗯,但這兒還是好疼啊,阿占,你幫我上藥……”
……
淩亂殘片的記憶在夢中跌宕,和清晨照射進來的光線交織,左占堪堪的從睜開了眼睛。
困在回憶中的思緒還未褪去,他不屑的扯了下涼薄的唇,時候還聽他的,長大了,就全他媽變了。
他動了動身,這才注意到周遭的陌生,詫異的一邊揉著頭一邊坐起身,他甩了甩頭,想要將宿醉的頭痛一並甩出。
“您醒了。”一道聲音從外麵傳來,柔柔的,很好聽。
左占循聲望去,看到一道嬌柔的倩影站在門旁,淺色的居家服,勾勒出玲瓏的身段,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清澈,看上去純良又無害。
“溫,溫暖?”他訝異,“你怎麼在這裏?”
溫暖走進來,將準備好的一杯溫水先遞給他,並,“昨晚左少您喝多了,我也聯係不上您的秘書或助理,就……就帶您來這兒了,對不起,您的車,還在……酒吧停車場。”
車倒無所謂,左占先喝了半杯水,緩解下幹啞的喉嚨,再掃眼四周,“這裏……你家?”
“是,也不是。”溫暖低著頭,想坐他身邊,又怕過近惹左少反感,畢竟昨晚她隻是扶他回來,都被嫌棄的不停推開……她就站在一旁,“您之前出錢,讓我回學校複讀了,簽了個公司,偶爾接點廣告,他們總住學校不方便,就給我租了這裏……”
房子不大,幾乎很。
也不精致。
左占皺了下眉,這應該是他三十多年以來,第一次出入這種房子了。
他又揉了揉頭,一邊起身一邊道,“昨晚……”
“昨晚什麼都沒有,我隻是扶您回來,我睡的客廳……”溫暖眼底劃過黯然。
“哦。”左占舒展下身體。
溫暖,“我做了早餐,您要吃點嗎?”
左占嫌棄滿身未散的酒味,和這褶皺的西裝,加上滿腹心緒淩亂,好似離體了一般,並未回應她任何。
溫暖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臉頰不由自主的有點發燙,去外麵準備早餐。
左占隨意的撈著西裝外套,信步出來,一瞥著巴掌大的客廳,眉心再度擰緊,“你剛簽了公司,什麼公司?”
溫暖了名字。
他道,“怎麼沒簽左氏傳媒呢?”
“……我沒達到條件。”
左占重新掃量了她一番,雖記憶中第一次見到她,確實是在那種聲色場所,但這女孩……看著也還行,尤其是那雙眼睛……
他沒再想下去,“別忙了,我不吃,還有昨晚,謝了。”
溫暖見他要走,忙跟著到門口,“左少,是我該謝謝您,您讓我重新回到了學校……”
左占揮了揮手,沒讓她下去,自己徑直走向電梯。
“左少……”溫暖到底追了出來,羞澀的臉頰泛紅,“我,我……”
她一著急,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把就握住了左占的手。
左占眯起了眼睛,從這女孩兒的眼神裏他讀出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