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的病發的所有症狀都已慢慢顯現,哪怕每按時服藥,也無法遏製,而在國外的幾次體檢,結果也很不理想。
作了一番檢查後,她坐在病床的沙發上,聽著肖罪彙報各種工作。
雖不用每去公司主持大局,但她仍是公司董事長,會知曉統籌所有事宜,就近有一件事較為棘手,是下屬公司和其他公司起了糾紛,責任方不是許氏,但卻被對方咬住不放。
肖罪羅列了一番後道,“我注意到對方公司在諸多平台上的廣告,有些早已超出他們公司的範疇,或許可以從這上找點資料,協助律師取證。”
他頓了下,又道,“不然對方跑了話,對我們損失就大了。”
許願輕斂下眸底的深邃,淡笑,“行吧,你來負責吧。”
肖罪跟她也兩年多了,辦事謹慎,能力顯著,是個可栽培的人才,公司總裁一職懸而未決,林副總已接近退休年紀,盡快選個合適的總裁人選,也在她考量之內。
溫醫生叩門進來,肖罪就帶著文件先回避了。
“許總,哦,許董……”溫醫生一開口,臉色難掩的凝重。
許願看出端倪,淡言,“一個稱呼,沒事兒,檢查結果出來了吧。”
“是,關於這個……”溫醫生有點不知該怎麼,躊躇的推了下鼻梁的眼鏡,“兩個消息,都不太好。”
“您吧。”
“首先是您的檢查情況,比預估的還要嚴重,必須盡快……最好馬上做手術了!”溫醫生深吸了口氣,“但是,糟糕的是下一個消息,許董,您要先有個心理準備。”
“上次您手術貢獻者廖姐,剛得到的消息,她……去世了。”
許願猛地一愣,“……什麼?”她記得廖美美剛二十幾歲,年紀輕輕就突然……
“三爺那邊已經確認過了,是一次戶外登山時出了意外,葬禮已於兩日前辦完了,骨灰被廖家接回了國。”溫醫生複述。
許願悚然,難怪之前季放會突然去美國,原來是為了查明這件事。
瞬間想到第一次手術時那位捐獻者,也是無緣無故死於非命,而這一次厄運又降臨到了廖美美身上,記憶中她就見過廖美美一次,那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許願大腦有些發沉。
溫醫生忙繞過來,安撫她不宜動情緒,然後又勸了很多,但話裏話外還是建議再找到其他合適的骨髓前,先接受化療。
許願表示會考慮的,等溫醫生走後,她移步窗旁。
難道這就是上給她的詛咒嗎。
因為逃脫了一次次逃脫死神,疾病中暫緩延續生命,所以才連累兩個無辜的生命早逝……如果這場病,她在劫難逃,那麼,又何必再搭上其他犧牲者呢。
嗡嗡的手機來電,終將她淩亂的思緒拉回。
一接起電話,季放的聲音便響起,“溫醫生都和你了?別著急,沒事兒,也和你沒關係,什麼都別想,隻管聽醫生的好好治療,匹配合適的人,我一定能找到的!”
許願重重的歎了口氣。
“人生不就是如此嗎,看著一切都好好的,但突然就會來個意外,因為總是無法掌控,充滿了挑戰,才更能讓人知道珍惜,不是嗎。”
季放其實很想以最快的速度飛回來,好好的安撫她,緊緊地盯著她吃藥治療……但他不能,他要盡可能用最短的時間找尋其他匹配誌願者。
“真的想開點,願願,你不會有事的。”
“好。”許願緩了下情緒,又仔細詢問了廖美美一事,確定不讓她枉故犧牲,並讓季放再動用關係細致調查,掛了電話,她以個人名義讓肖罪給廖家送去禮金。
做完這些,她也拿著包包出了病房。
走廊上,兩道高大的身影於她之前,走向電梯。
“左總,您現在感覺怎麼樣?頭暈或者耳鳴嗎?方教授這次換了藥,不知道會不會有新進展……”
芮沉的聲音清晰落入耳畔。
許願停下腳步,凝著那兩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心髒莫名收緊,目光也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