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器嘀嘀響的聲音在室內很是明顯。
病床上的人帶著氧氣罩,麵容蒼白得如同白紙一般,很是駭人。
封衍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兒,目光複雜,他想要離開,但父親執意讓自己守在這裏,說她醒來看到自己會高興,對病情會好很多。
雖然極不願意,但他還是選擇留了下來,無論如何,這次事情的起因是他造成的,於情於理,他都會留在這裏。
天邊漸露亮色,有薄霧顯露了出來,籠罩著周邊的景色,霧蒙蒙的一片,讓人看不真切。
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床上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先是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後是轉動眸子,看向了旁邊。
男人右手支撐著腦袋,睡著了,露出了好看的側臉,頭發柔順的貼在耳際,使他整個人都有著一股平日裏不曾有的柔和。
在看清旁邊的人是誰時,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裏立即迸射出驚喜的光芒,她想要伸手去摸他,卻在靠近他的臉頰時,停止了動作。
半晌,手在距離他有些遠的地方,描繪起了他的五官,目光滿是眷戀。
她多希望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他在自己的身邊,而自己能夠一直看著他,該有多好。
像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俊眉皺了一下,在他快要醒來的時候,封衍立即收回了手,閉上了雙眼。
封衍睜開眼睛,眸中有片刻的迷茫,眨了眨眼睛,將眼睛裏的迷霧眨去,他看向床上的人,仍是緊閉著雙眼,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
鳳眸中劃過一絲懊惱,他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對她說那句話,這樣,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了。
在他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床上的人忽然抬起手碰了一下他的腿,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無力地落了下去。
他疑惑地看向病床,在看到床上的人虛弱的笑容時,心裏不知是喜,還是什麼,沙啞著聲音,問道:“還難不難受?”
也許是身體虛弱的原因,封久微微地搖了搖頭,隻滿目眷戀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看著她的目光,他倏地抬起頭,朝四周看了一下,說道:“我去叫醫生來一下。”
床頭明明有床鈴,他卻還是要出去,擺明了是想要躲著自己,美眸中劃過一絲失落,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用目光祈求著他不要走。
像是沒看到她的目光,封衍抬腳就朝外麵走去,不知道為什麼,相比從前,他現在更加不想要麵對自己的這個妹妹了。
對於她對自己畸形的愛戀,父母也曾激烈的反對過,但在她一次嚐試自殺的行為後,就沒有再提過了,隻是安排心理醫生為她治療。
雖然無甚效果,但最起碼是不再像當初那麼瘋狂了,隻是卻莫名地患上了心髒病,一生氣,激動就可能引起心髒病發。
看著緊閉的房門,她激動地想要將手上的針給拔下來,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這麼做,氣地躺在床上呼呼地喘著粗氣,看著天花板,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