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鐵杉林深處,鳥兒的歌聲開始變得稀少起來。我麵對寂靜的森林思考時,林海的深處傳來了一首悠揚美妙的歌曲,那是隱士夜鶇的歌聲。對我來說,這是自然中最優美的聲音。深深沉醉於它的演唱之中,不用離它很近,隻是在離不到五百米遠的地方聽著,隻能聽到歌聲中最強最美的部分。在它與鷦鷯、鶯類的大合唱中,我總能聽出它的聲音,那歌聲是那樣清澈、寧靜,仿佛是一首聖潔的詩篇。這歌聲使我心裏生出一種美感,自然界中再也沒有一種聲音比它的歌聲更寧靜、神聖。它的歌聲更適合在黃昏時聽,盡管我隨時都可以聽到。它的曲調十分簡單,我甚至不必說出它的魅力到底在何處。“啊,球形,球形!”它仿佛在說,“啊,神聖,神聖!啊,雲消吧,雲消吧!啊,放晴吧,放晴吧!”這些話語穿插在最動聽的顫音和最美妙的序曲之中。隱士夜鶇的歌聲不同於唐納雀或大嘴雀的歌聲,沒那麼驕傲,沒有跌宕起伏,沒有個人情感摻雜其中,仿佛隻是在自己最好的時刻甜蜜、安靜地歌唱,表達了一種安詳、深沉、莊嚴的喜悅之情,隻有純潔高尚的心靈才能體會。前幾天的一個晚上,在明月的陪伴下,我登上了山頂,隱士夜鶇在幾十米外唱它的晚間讚美詩。在靜謐的山野裏,望著天邊皎潔的明月,聆聽著純淨的歌聲,城市的喧鬧、繁華在這裏都不值得一提。

我從不知道同種類的鳥兒會在同一地點歌唱,以比試歌喉,比如,棕林鶇和韋氏鶇。從樹上打下一隻,不出十分鍾,又會有一隻同類鳥在樹上高歌。那天晚些時候,我進入了老巴克皮林的中心地帶,發現了一隻正在低鳴的鶇,但對於我的出現,它並沒有變得很警覺,隻是聲調變得更高了。我掰開它的嘴,發現它口腔內是像金子一般的黃色,我期待著能在裏麵找到珍珠和寶石,或者看見天使從裏麵飛出來。

這類鳥很少在書中被提起,我也不清楚哪位鳥類學家能區分三種鶇且不會混淆它們的外形和歌聲。一位作者曾在《大西洋月刊》中寫道,棕林鶇也時也叫隱士夜鶇,但根據它的聲音特點,也會被稱作韋氏鶇。最近出版的大百科全書裏有奧杜邦的最新成果研究,他認為隱士夜鶇的歌聲由較為單一的悲傷的音節組成,韋氏鶇和棕林鶇的歌聲更為相近。另一位作者又告訴我們,鳥兒的顫音和翅膀振動的頻率息息相關。隱士夜鶇可以通過體色來辨認;它的背部是黃褐色的,到臀部和尾部逐漸變成赤褐色。翅膀和尾部的羽毛,一淺一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