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烏、白附子、半夏、貝母、烏桕、懷牛膝……”
“犀角、蒼耳子、合歡皮……”
顧文茵越往下說的時候，三人背後的冷汗就越甚，而徐老緊接著也補充了幾樣，話音剛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十八反”，“十九畏”，遇上其中一對便是劇毒，可這藥材中竟已經占了大半！
這中間更有藥性相互牽製的，卻又被另一種藥材巧妙化開，毒上加毒，卻達到了一個巧妙的平衡。
糕點中的藥量畢竟不大，三人辨別了二十餘味後，便再也辨不出來了。
並不是全部的藥材，就已經如此可怕，若是……
顧文茵心底狠狠一顫，飛快地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腦海裏飛快地過了一遍這些藥材能製備的毒藥。
可卻無一符合。
甚至連相似的都沒有。
顧文茵的心不自覺地煩躁了起來，一口氣像是堵在了胸口一般，悶悶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種毒，老夫從未見過，這麼多相衝相克的藥材，理應是劇毒，可它卻是慢性毒……”
徐老凝神看了眼宣紙，半晌，還是長歎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顧文茵時，卻發現後者臉色不對。
“丫頭？”徐老的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正想站起來的時候，卻見顧文茵擺了擺手。
“沒事。”顧文茵輕輕搖了搖頭，翻開醫典的那一瞬，還是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胸口。
“景行，你再謄抄幾份。”見狀，徐老微微皺眉，卻也不開口，交代了一句後，也翻開了醫典。
“是，師父。”景行應了一聲，便又磨了些墨。
室內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紙張摩擦的聲音……
邵子墨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副光景，看幾人一臉專注的模樣，他腳步微頓片刻，還是朝景行走了過去。
“這些藥材中可有讓人嗜睡的？”雖然邵子墨刻意壓低了聲線開口，但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景行還是被嚇了一跳。
神色微滯後，很快反應了過來，將某幾味藥材圈了出來之後便遞了過去，“是有的，這幾味都是。”
頓了頓，景行又補了一句，“這紙上的藥材，若是有五味以上同時出現，便將那藥方留下來。”
“嗯。”邵子墨淡然應了一聲，身形微動時，燭火一明一滅。
可室內卻已經多出了五個人和一小堆醫典。
而顧文茵和徐老甚至都沒有發覺。
景行神色微微一變，很快也歸於平靜，每人發了一份藥材後，眾人便各自開始翻起了醫典。
夜沉如水，室內外寂靜如斯，落針可聞，不覺間便已天亮。
一屋子的醫典也被盡數翻完，可還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顧文茵死死盯著麵前的醫書，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無所獲！
或許，或許隻是恰巧不在自己翻的這幾本裏！
對，說不定其他人找到了！
“大家，可有什麼發現？”顧文茵猛然抬頭，眼底也染上幾分急切，開口時一雙手已經緊攥成拳，聲線也染上了幾分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