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人都落座了,老爺子才環視了一圈眾人,開口問了一句,“劉氏呢?顧信,你去把她也叫來,大家一起聚聚。”
顧信的臉色明顯有些不虞,抬眸看了顧文茵一眼,站在原地並不動。
“外公,姨娘最近在吃齋茹素,為先帝祈福,不便打擾。”幾乎是脫口而出,卻沒有注意到邵子墨陡然暗沉的臉色。
隻是這情緒,被他掩飾的很好。
顧文茵一邊盛了一碗湯放在老爺子麵前,一邊笑著看了眼顧允嵐,“您說是嗎?爹爹。”
一頂高帽子直接扣在了劉氏頭上,顧允嵐也不好反駁,隻好順勢應和了一句:“是啊,夫人也是有心的,剛操辦了珆娘的法事,又閉門誦經,為國祈福。”
一句話,把劉氏的形象抬得更高了。
顧文茵眼底閃過了一絲冷意,卻也難得地沒有開口反駁。
相比起這些虛名,外公的身體自然更為要緊。
“如此,那便開席吧。”老爺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兩人的互動,心底想著事,麵上卻也絲毫不顯。
一頓飯表麵上賓主盡歡,實則風波暗湧。
飯後,顧允嵐和顧婉如也很識趣的告辭了,老爺子看了眼邵子墨,還沒等他開口把人支開,邵子墨便主動地站了起來。
“我出去走走。”
“嗯。”見他神色微異,老爺子眼底也閃爍了一下。
等人出去了之後,老爺子才轉過了身,看向顧文茵的時候眼底卻多了幾分複雜。
“文茵啊,這些日子,你是否對劉氏太過苛刻了?”
苛刻?
顧文茵眼底情緒翻湧,卻還是很快壓下了眼底的情緒,開口時卻態度不明,“那我以後注意些。”
“嗯,劉氏院子門口那些人,都撤了吧。”老爺子擺了擺手,態度裏卻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好。”壓下了眼底的情緒,顧文茵輕笑著看了老爺子一眼,順勢將人拉著坐了下來,翻手探上了他的脈。
一息有餘後,顧文茵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脈象比先前平穩了不少,再小心調養幾月便可以恢複大半了。
隻是依舊要小心,不能受太大刺激。
顧允嵐也是拿捏住了這一點,因此才死皮賴臉的將外公接了回來。
“怎麼樣?老頭子我的身子骨還硬朗吧!”老爺子爽朗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顧文茵的手背。
“那是自然。”顧文茵的臉色也頓時輕鬆了不少。
“那我出去看看子墨。”讓顧文茵坐在內院吃著茶食,老爺子也站了起來。
“子墨,有些事,該忘的,便忘了吧。”老爺子不輕不重地拍了拍邵子墨的肩膀,輕歎了一口氣。
“是啊,都十餘年了。”邵子墨開口時尾音拖長,像是歎息。
隻是一閉眼,那些片段還是會瞬間便浮現在眼前。
骨血交融,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又豈能是說忘就忘的?
見他如此,老爺子也歎了口氣,不再開口勸。
雖然明知道邵子墨不會介意,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又交代了一句,“子墨,文茵這麼對劉氏,也是之前吃了太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