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了,可顧文茵卻根本睡不著,胃裏一陣陣難受,又夾著頭暈,幾乎讓她又給自己紮幾針的衝動。
隻是聽著邵子墨安穩的呼吸聲,她的動作不自覺的輕了下來,就連翻身都小心翼翼。
取針的瞬間,銀光微閃,下一秒手腕便被邵子墨死死抓住——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
似乎是以為顧文茵遇到了什麼偷襲,他的力度絲毫沒有控製,被握住的手腕瞬間紅了起來。
顧文茵不由得低呼了一聲,輕輕推了推他,“子墨,我沒事。”
邵子墨下意識地鬆了鬆手,這才緩緩睜眼,滿是心疼地揉了揉她的手腕,開口時的話卻讓她避無可避,“哪裏不舒服?”
“沒有……”顧文茵討好似的笑了笑,眼底卻滿是心虛。
孕吐反應這麼嚴重嗎?
邵子墨在心底微微歎了口氣,下一秒便起身坐了起來,“你先躺著,別著涼了,我出去一趟。”
起身的那一瞬間,還不忘掖了掖顧文茵的被角。
“這麼晚了你去哪裏?”下意識地開口問了一句,話音未落,邵子墨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黑夜裏……
不過半刻鍾功夫,門便再次開了。
邵子墨幾乎是提著景行的衣領進來的。
“師父?”被人直接從被窩裏拽了出來,又一路提著過來,景行原本是懵的,如今看到顧文茵,更是一頭霧水。
這大半夜的把自己叫來,是來做什麼的?
見他這一副迷糊的模樣,顧文茵心底一暖的瞬間,還是不由得多了幾分愧疚。
“沒事,你回去睡覺吧。”嗔怪的看了眼邵子墨,顧文茵也起身坐了起來。
“哦。”景行剛要轉身,便直接被邵子墨攔住了。
“給你師父看看,她不舒服。”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立刻讓景行又轉了個方向。
“不過隻是孕吐罷了,沒什麼的,”顧文茵也沒多想,直接將手腕遞了過去。
伸手探上了顧文茵的脈,一息之後,他卻陡然驚醒了——
這脈象紊亂至極!
絕對不是簡單的孕吐反應,像是毒發,又不太像。
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顧文茵,見她漫不經心的模樣,景行也很快壓下了眼底的疑惑。
她的醫術絕對在自己之上,自己的身體又怎麼可能不清楚?還是回去問問徐老,再做定奪。
“怎麼樣?”見他探脈一息有餘卻不開口,邵子墨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無甚大礙,這反應不過是較常人激烈些罷了。”景行笑著開口,而後順勢站了起來,“我去開藥。”
“好……嘔——”顧文茵一個字還沒說完,一陣難受便讓她又幹嘔了起來。
“阿茵!”邵子墨下意識地將人半圈在懷裏,卻依舊無能為力。
胃裏翻江倒海,難受到眼裏都噙了淚,可顧文茵還是強硬的擠出了一抹笑,握住了邵子墨的手腕。
“沒事的,都是這樣的。”
淡然開口的瞬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邵子墨,還是在安慰自己……
幾乎是鬧了一夜,直到快天亮顧文茵的症狀才好了一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景行這才起身告辭,隻是臨走前,還是深深的看了眼顧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