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當機立斷帶著這女人出來,他甚至不敢保證會不會掐斷顧美嬛的脖子。
這不像他,而這個女人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魔力,就因為她會那首不可能被第二個人知道的曲子?
歐牧塵的目光讓聶歡心裏一陣打鼓,他該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
她不僅僅是換了一張臉,甚至是刻意磨掉了自己的一些小動作,用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了三年,就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與原來的傅心瑤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
歐牧塵開口問到。
想查出一個人的身份,對他而言輕而易舉,可他就是控製不住地想跟這個女人多說幾句話,多一點交集。
“我,我叫聶歡,歐總裁,你這樣把我帶出來,我會被炒魷魚的。”
聶歡被歐牧塵灼熱而又充滿探詢的眼光盯得很不自然,她怎麼忘了這個男人有多敏銳,心思又深得可怕,恐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看出端倪。
可是這戲,還是要演下去。
“聶歡……”
歐牧塵略一沉吟,從他嘴裏叫出來的名字帶著一絲難言的曖昧,引得聶歡心頭一顫,驀地撇過頭去。
就這一眼,讓她看到庭院裏一團灌木叢中伸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管,目標直指歐牧塵。
“小心!”
聶歡大喊的同時也飛身撲了過去。
“噗”的一聲暗響,聶歡的身體猛地一震,直接撞進了歐牧塵的懷裏。
從肩膀輻射開的熱辣痛楚讓她眼前一黑,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聶歡!聶歡!”
歐牧塵的聲音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似乎在什麼時候她也曾聽過這樣驚恐而撕心裂肺的呐喊。
是,錯覺吧。
聶歡的最後一絲意識也消散,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安靜的單人病房裏。
房間裏沒有人,聶歡轉動眼珠看向窗外,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不知道自己這一昏迷睡過去了多久。
她抬起頭的動作牽動了肩膀的傷口,疼得她整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你醒……怎麼了?傷口疼?”
門悄無聲息地打開,歐牧塵開門進來恰好看到聶歡咬著唇躺回枕頭上的樣子,心下一驚,幾步衝了過來,伸手去掀她身上的被子。
“我沒事。”
聶歡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反而更牽動傷口,眼淚直接飆了出來。
“你中槍了知不知道,就不能小心些!”
一句斥責脫口而出,兩個人都愣住了。
歐牧塵伸手抹了一把臉,他真的很不對勁,遇到這個女人之後就特別容易心浮氣躁。
聶歡垂下眼瞼,將複雜的情緒斂在纖長的睫毛之後,又很快抬眼怯怯地說:
“對,對不起。”
“沒有,我隻是……”
歐牧塵的話說了一半,伸出的手就垂了下來,眼中恢複到了平靜無波,淡然地說:
“聶小姐,我該向你道謝,隻是你這種莽撞的舉動我不讚同。”
歐牧塵直起身,垂眼看著幾乎將頭整個埋進被子裏的聶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