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階回到家,看到桌上的炸雞,也很吃驚。
甚至,老爸還允許李雲階嚐了一口他杯子裏的啤酒。
苦苦澀澀的,倒沒什麼意思,滋味遠不如可樂。
飯桌上,就隻有老爸、老媽和李雲階,姑姑和表姑一直沒出來吃飯。
“雲階,今天媽媽有事,沒有陪你去上鋼琴課,媽媽向你道歉。”老媽說。
李雲階心裏本是怨憤的,可老媽這裏,又是好吃的,又是好聽的……
好嘛,老媽又在扔糖衣炮彈,但她李雲階呢,還偏偏就吃這一套!
李雲階一麵大口咬著炸雞,一麵暗罵自己不爭氣。
“雲階,人生就是這樣,會有好多身不由己。怎麼說呢,誰也沒有絕對的自由。我隻能說,送你去上補習班,是為了你將來能有更多選擇。”許夢安對女兒說著,“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總之,好好努力,我們一起撐過去吧。等你中考了,小葡萄也出生了,你要給葡萄做表率的。”
李雲階沒說話,隻是埋頭吃。
“你媽跟你說話呢。”李臨給女兒續了杯可樂。
“哦,我聽到了呀。”李雲階抬了抬眼,站起來,“反正就是做個乖乖女嘛,我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你們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嘍。我吃飽了,該回房間寫作業了。”
“你這孩子……”許夢安站了起來,她覺著女兒的話聽起來陰陽怪氣。
李臨示意妻子噤聲。
待女兒進了房間,許夢安才自嘲道:“這頓烤雞吃的……得罪了你姐姐,在女兒這裏,我也沒落到好。”
“明天就都好了,沒事的。”李臨隻得勸慰。
許夢安笑了笑,拿紙巾抹了嘴:“我也吃飽了,該回房間補覺了。你看著收拾吧。”
“不是,我……”
“蘭香正勸你姐呢,她今天可沒時間洗碗。哦,對了,好讓她們出來喝藥膳湯了,不能浪費。”
許夢安的話裏,帶著股子挑釁的意味,她很少這麼講話的。
李臨有些錯愕,還想說點什麼,妻子已經離開了餐廳。待他蹩腳地收拾了碗筷,回到臥室,發現妻子已經躺下了。她正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
“累著了吧?”他走過去,挨著床沿坐下。
許夢安的聲音裏滿是倦怠:“都說四十不惑,可是,好些事情,我是越來越想不通了。”
“是因為姐姐?”
“我還不知道她的脾氣嗎?”
“那是因為什麼?”
“我做錯了一件事,一件大事。我不該把婉真介紹給於海的。”
“到底什麼情況?”李臨不解,“他們倆不是挺好的嗎?”
“於海出軌了,我問過他,他承認了。”
“啊?”
醫院裏,老賈正小心翼翼扶著許夢心的肩膀,兩口子站在小西瓜的保溫箱前。
保溫箱內,小西瓜睡得正香甜,睡夢裏,小腳丫微微抖動。
“你看西瓜的眼睛,是不是很像我?”老賈笑著。
今晚,他終於做通了妻子的思想工作,她願意來看看孩子了。
許夢心看起來仍有幾分木然:“她眼睛都沒睜開呢。”
“睫毛多長呀,我的睫毛就很長。”
許夢安瞧了瞧老賈的稀疏的頭發:“你也就剩睫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