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真還在錯愕，創可貼已經服服帖帖趴在了她受傷的腳後跟上。
“另外一隻，抬腳。”於海用命令的口吻。
見婉真沒動，於海便伸手將她另外一隻腳輕輕抬起，又慢慢脫下了她的高跟鞋。
“噢，這隻好像還好，不用貼。”
陸陸續續有人朝門口走來，石柱子可藏不住這個穿著明豔禮服的女人和蹲在地上給她穿鞋的西裝革履的男人。
“這不是於總嗎？”有人認出了於海。
“好久不見，”於海給婉真穿好了鞋，終於直起了身子，“你別誤會，她是我孩子的媽。”
“噢，是於太太啊……”
婉真沉著臉，待那人走了，她才對於海道：“你別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什麼了？”
“誰是於太太！反正我不是。”
“我沒說你是我太太，我說你是我孩子的媽，這話沒毛病啊。”
“你……”
於海微微鞠躬，手一擺：“請吧，孩子媽。”
“混蛋！”
夜深了，許夢安跟往日一樣，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不多時，李臨也跟了進來。
“兒子睡了？”許夢安問。
“睡啦，睡得很踏實。”
今天晚上，是李臨主動提出要哄兒子入睡的。
“我給你揉揉肩膀。”
“不用了吧，無事獻殷勤……”
李臨也不管，他走到許夢安身後。
“我原來想著，請個保姆幫忙，你就在家裏待著，其實這話沒有不支持你出去上班的意思，”他揉著許夢安的肩膀，“可能我不會表達吧，我呢，我想是的是，你從跟我結婚那天起，你就沒有輕鬆過。本來以為，在家帶孩子應該比上班輕鬆……”
“結果呢？”
“你還記得上回嗎？上回你讓我帶過小葡萄一天，就你和雲階去海邊玩哪次，但他那會兒還小，加上又有梅一朵和老賈幫忙，我也沒覺得辛苦。可是今天……我兒子也未免太皮了吧！”
“是啊，帶孩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雲階小時候，我幾乎沒管過。小葡萄呢，我說了我要替你分擔，然後，我什麼都沒分擔，還給你添了不少堵。雲階說得對，有時候就得換位思考。”
“你不是也忙嗎？而且，你現在還在恢複期……”
“你從來都是在體諒我，但是我呢，我並沒有真正體諒過你。”
“說這些幹嗎……”許夢安伸手，拉住了李臨蓋在她肩膀的手，“我們是夫妻，是兩口子。”
“明天我不去學校了。”
“真的不去了？”
“都已經放寒假，我老是待在辦公室裏也怪沒意思的。既然工作永遠都是做不完的，也不差這麼一時半刻的了。這樣，我帶你們出去轉轉。”
“去哪兒啊？”
“爬山。”
“我們能爬，你兒子可還不會走路。他那麼沉，你抱得動嗎？”
“抱啊，抱不動也得抱。要不怎麼有個成語叫拖兒帶女呢？夢安，”李臨俯下腦袋，親了親妻子的額頭，“兒女雙全，這不知道是多少人想要的福氣。你給我這樣的福氣，我應該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