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休整過後,《落空》的最後一場戲開拍。
玉瑟蘭逃出地牢以後,知道這恐怕是和葉知秋的訣別,所以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前往婚禮禮堂。
多日的囚禁,讓玉瑟蘭身體虛弱、麵容憔悴,但她還是強撐著精神梳洗打扮了一番。精致的卷發,素雅的妝容,華美的旗袍,玉瑟蘭撐著油紙傘,走在細雨瀝瀝的江南小巷。
發現玉瑟蘭不見的看守們從玉瑟蘭身邊呼嘯而過,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那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就是他們的囚犯。
來到婚禮禮堂,玉瑟蘭一把推開大門,正在交換戒指環節的葉知秋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誰。
“是你!”葉知秋把手放在了別在腰間的槍上。
“知秋,你不記得我,難道也不記得這塊錦帕了麼?”玉瑟蘭從懷裏拿出那塊被葉知秋鮮血染色的錦帕,“我們在一起以後,你送了我一根發簪,我為你繡了這方錦帕,上麵的花色,是你最愛的蘭花。”
玉瑟蘭往前踏了兩步,想將手上的錦帕遞給葉知秋,可葉知秋一個閃身,錦帕就落在了地上。
葉知秋看準時機,掏槍、瞄準、開火,行雲流水的動作之後,玉瑟蘭倒在了血泊中。
錦帕上淡紫色的蘭花漸漸變得血紅,葉知秋的腦子嗡得一下,破碎的記憶漸漸拚湊出過往數年。
“蘭……”
葉知秋雙手抱住腦袋,痛苦地嘶吼著,可一切為時已晚,玉瑟蘭已經沒了氣息。
抱著玉瑟蘭,葉知秋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荒唐的事情,心灰意冷的他,拿起了殺死愛人的槍,飲彈自盡。
溫溢寧早就把玉瑟蘭這個人物揣摩得十分到位,所以表演的時候,她刻畫出了一個有血有肉的玉瑟蘭,訴說著她的悲歡離合。
顧千城在和溫溢寧的對戲中,被溫溢寧強烈的感情所觸動,也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狀態,仿佛完全融入了葉知秋這個角色。
拍完這場戲以後,溫溢寧久久不能出戲。她既惋惜於玉瑟蘭的悲劇愛情,又聯想到自己和顧千城的過去而痛苦不已。
顧千城回到休息室,隻覺得頭隱隱作痛,好像記憶深處有一個猛獸在掙脫束縛。“你說,我過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顧千城衝向浴室,將自己的頭浸泡在了冷水裏,直到快要窒息才抬起頭,眼睛猩紅地盯著鏡子問道。
鏡子不會說話,顧千城隻有在猜想中迷茫。到底什麼才是真相,他是應該相信溫情心所說的話,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華燈初上,江南的夜別有風情。江麵的遊船裏,《落空》劇組正在舉杯同慶,一來慶祝《落空》殺青,二來祝願《落空》大賣。
溫溢寧被歡樂的氣氛感染,臉上也帶上些淡淡的笑意,不時舉杯和劇組其他演員同飲。
“誰都別攔著,我得敬咱們女一號一杯,”劇組裏的攝影師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明顯有了些醉意,“我自詡為藝術家,但為了生活淪為劇組拍攝。現在拍過大大小小的片子也不下百部,唯一一個能夠讓我覺得所有畫麵都很精準完美的,就隻有溫溢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