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事的人一般都不會去計較所謂的一些小雜事,像白先生這樣的,嗯,正人君子應該也不會像個潑婦一樣計較這計較那的,對吧?”

“正人君子……”對方那邊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玩的話,沉沉的低笑出聲,輕啞的聲音如同古質的小提琴般,格外的淳心。

不過下一秒話鋒一轉,還沒來得及餘筱筱感歎,隻聽對方說道:“正人君子這四個字,從餘小姐口中說出來,還怪委屈的,畢竟報個仇都要等十年的人,那跟裝個孫子有區別?在你這,我還是喜歡當個小人,畢竟總有句話會說,小人有仇當場必報,你瞧是不是很符合我們倆?”

“……”

“……我們倆現在講的是一個話題?你是不是對我的話有什麼誤解?”餘筱筱語氣突然一頓,表情一肅:“不對,我跟你講這些幹什麼,話題跑偏了,給句話合不合作。”

“合作啊,不如你先說說看,這次又想拿什麼跟我作為交換?要知道,我可向來不做什麼虧心事。”

電話那邊的白惟漫不經心的放下了手頭的事,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病白的手拿起了桌麵上一份報表。

報表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許多人的名字以及基本信息和現在所在地,該清楚的地方沒漏,不該清楚的地方還被刻意的分析和加粗,讓人嚇唬四都難。

如果此時餘筱筱在的話,肯定能夠一眼瞄出上麵的內容和作用,畢竟是出自她之手的東西,隻要不是故意為之,那便不會有任何誤差。

一來是因為她不喜,二是她怕麻煩。

白惟泛著隨性光澤的鳳眸一深,與此同時,心地劃過一些暗色。

不過也是僅僅一息之間的事,白惟似笑非笑的掩蓋住自己此時所有的異樣,病白的指尖狀似不經意的撫壓著有些疲憊的太陽穴。

小丫頭還真不簡單呐,是他低估了。

身體裏的心湖平靜無波,胡夏卻暗藏著波濤暗湧,一個平麵之緣,卻又詭異一般的理所應當和正常。

聞到電話那邊一直沒有聲音傳來,白惟以為對方是因為那丫頭已經沒有等價的東西來跟他交換了,所以臨陣退縮。

白惟眉眼間滿是輕描淡寫的冷澀,麵上並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

正當他要伸手掛掉電話時,對方那頭的餘筱筱那開口了,清脆的聲音格外的冷靜。

“要報酬是麼……當然有。”

“還請待會兒先生等我將話一次性說完,畢竟我可不喜歡有人打斷。”

“此外啊,這個報酬可能會有點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白惟“哦”了聲,聲音有氣無力,極為敷衍。並且做出一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態度。

“聽好哦,這是我們的交易的可是……”

靠在窗邊側身對著光的男人,眼中的溫度隨著時間漸漸破碎,時空仿佛在這一瞬間靜止,他整個人如同一個雕塑。

除了少許的風吹動他的發絲之外,男人半邊臉隱在陰影之中,纖長微卷的睫毛微垂,麵無表情的緊抿著唇。

男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用,當然前提是,忽略他那放在桌麵上攥起拳頭隱隱有些強行克製顫抖的手。

那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的流逝或者改變。

不知過了多久,白惟重新拿起了手機,幽深的眼眸冷冷地看著屏幕顯示上的電話號碼。

最終,緋紅如削的薄唇緩緩輕啟,在晦暗不明的景色之中。可有可無的吐出了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