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涼風操控了天空中的雲霧,在潑墨中銀光淡描的冷光像是被吹散了,於沉浮中晦暗不明,一隻隻蟄伏在黑暗中最深處的獵人開始慢慢睜開了他們的幽瞳。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臨近港口的海外天橋之上,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孩雙肘俯杆,清許的夜風勾起她隨意披散的青絲,在纖細的背後勾勒出淩亂的弧度。

女孩腳踩著黑皮短靴,淺紅的小嘴上咬著根糖棍,五官立體,膚若凝脂。帶著微混血的丹鳳眼裏帶有著從波濤海麵上折射的浮光,剪水秋瞳定定地看著某一處,隻是麵無表情的模樣,讓人無法看透她的情緒。

……

混跡在一群糙漢子之中的美少年格外的引人注目,倒不是因為樣貌,實在是,美少年的身材格外的清瘦,身高算的上修長,可在一群人的襯托下,還是有些不夠看。

如果不是看到一頭利落的短發,還有凸起的喉結,估計沒有人會相信,這瘦的跟竹竿似的少年竟然是個男的。

傅菱慢悠悠的穿帶好自己的手套,講真話,身形瘦小了他,穿上了普通的男士便衣,就好比如一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褲腿長了隻能靠挽,上衣長隻能靠塞,這邊大一點,那邊寬一點。總之,看著給人一種特別心累的感覺。

不過那又怎樣?傅菱格外無辜地伸手撫了撫碎發,沒辦法,她在隊裏麵的軍裝都是量身定製的,隊裏沒有其他的衣服,隻能將就的穿一穿。

不過好在人靠衣裝,衣靠人襯,傅菱長著一張雌雄莫辨,英氣十足的小臉,本該看起來十分滑稽的穿著,硬是讓她撐起了一種時尚感。

傅菱輕輕吹了聲口哨,挽起衣袖,一把精致而又鋒利的虎牙軍事匕首,用跟普通的麻繩綁在腕臂處,以備防身之用。

在者,偵察兵之中,除了餘清越是被允許佩戴槍支之外,其他人的話,基本上都算是違軍紀處理。

要問為什麼?偵察兵,最主要的任務是深入夜人內部發回情報,又不是非得要真槍走火的衝鋒軍,除非是為了想要造反才會想不開要去拿什麼存在著傷害性的武器?

至於餘清越,他本就是陸軍指揮營的少校,偵察兵隊長這一掛點,講好聽點,那就是偵察兵的頭兒,要講普通點講,那就是專門調來訓練新兵的深資曆兵長,等訓練期一結束,那就要重新回指揮營任命。

待收拾好一切之後,傅菱扭頭看著身旁隻有半邊身子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男人,瞧著對方那認真的側顏。

不由地單手撫臂,抬起另隻手撐著下鄂,從剛開始到現在,傅菱討厭歸討厭,但是,她從來沒有反駁過一點,那就是餘清越這人,長的可不是一般的好看。特別是對方穿上軍裝的樣子,那簡直是叫個秀、色、可、餐。

打她之前第一眼在軍火司看見對方的時候,無可避免的泛起了那麼一丟丟的花癡,記得當初她還想著,要不是看在襲擊軍官犯法的份上,說不定早就趁著哪天夜黑風光的夜,晚上就直接一悶棍打暈給拖回家藏起來了。

咳……也沒別的意思,總之也就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是禽獸。

可後麵她才知道,美人這個東西,長得越好看,身上的刺紮人越疼。

要不是因為他……算了算了,不提也罷,提了那件事就生氣,提了幹嘛?找氣受真是。

傅菱想到這次是他們兩人合作,盯著某人的腦袋直磨後槽牙,就他倆這之間的新仇舊恨,她不半路落井下石,捅人一刀就不錯了,還合作?

葉伯伯也真是的,這不就是典型的給了人家一個你看不慣我又動不了我的欠抽體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