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岸停靠著一輛巨大的貨輪,輪頂煙囪上還冒著大量難聞的黑霧,卻與這昏暗的夜色混為一體。
餘清越帶著傅菱悄悄隨著搬貨物的壯漢們混了進去。
一路上非常的順利,順利的讓人隱隱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卻又無法說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餘清越總覺得身旁的小子有點不對勁,這平時不是總嘴炮滿天懟的嗎?今日到怎麼這麼安靜?
吃錯藥了?
餘清越特意抽空看了她一眼,傅菱雙手插在衣兜內,漂亮的睫毛有些長,卷卷的半垂著,唇瓣是淡淡的粉色,柔軟細碎的短發微卷。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幹淨細膩的有點不像個男人,鬆垮的黑色襯衫下皮膚格外的皙白,麵無表情的樣子格外的精致清純。
要說餘清越為什麼能對傅菱的印象特別深刻?除了那張每天懟天懟地氣死人不償命的嘴之外,估計也隻有他在曆界新兵之中那張鶴立雞群的最臉了。
至於……這小子為何如此瘦小?別問,問就是不解之謎。
傅菱被道若有若無的目光打斷的思路,心裏有些惱火,一轉頭就無端對上了餘清越那滿是探究以及恨不得將她拿去解剖的眼神。
傅菱:“……”發什麼神經?
“咳咳……咳……”餘清越握拳抵著嘴邊咳嗽了幾聲,另一隻手不慢的攏了攏自己的外套,陸兆東晚上的氣溫隻有幾度左右,對他這種做完手術還沒痊愈的人來說,著實不太好受。
“切!”傅菱卻沒有考慮那麼多,隻以為對方是用咳嗽聲來掩飾心虛,撇了撇嘴,到也沒跟他計較。
待混到貨船之後,傅菱這才打量起了這貨輪的全貌。
艘貨輪大的有些嚇人,通體漆黑,主要分為兩部分,上艙和下艙,下艙位於甲板之下,主要是用來放置貨物,而上艙,餘清越並沒有著急帶人進去,而是在外麵甲板的道上貼近艙麵而走,順便透過艙麵上麵的圓窗觀察著的內部的情況。
上艙那不僅是一個單獨的大廳,裏麵竟然還有三個帶門的房間。
艙內很是陰暗,周圍的雜草垃圾隨處可見,大廳內中央擺著一個大桌子,各種年齡段的男人圍在桌旁喝酒打牌,開口盡是粗鄙之話。
看著兩米高天花板上的老式吊燈的燈光一閃一閃的,傅菱不由再聯想到他倆此刻的身份,心裏突然有了種這是在拍港片的即視感。
他倆順著左道而觀的時候,卻發現那三個帶門的房間,窗口是無法透視裏麵的,像是被人刻意掩蓋住了。
“餘……”
還不等她說話向身旁的人詢問下一步該怎麼辦,突然,一道大力將她猛地扯到亮窗之間的擋板處,頭頂上更是附上了一張手上,將她按蹲了下去。
“你!”
餘清越伸手直接捂住了對方的嘴,低聲:“閉嘴!”
也就在他話音剛落,一個身著著花色襯衣的光頭壯漢氣喘籲籲的從一個房間走了出來,而他這一出門,落眼的位置正好是他們這個方向。
男人那張長滿橫肉的臉上都是汗水,瓊紮肌肉的臂膀上如同外麵的殺馬特男人一樣刺著一個大蟲刺青,仿佛兩人是約定好的一般。
傅菱咬了咬腮幫子,一個巧勁掙脫了餘清越的控製,抬起手狠狠地擦了下唇畔,這動作無疑引起了餘清越心中的不說,冷嗬一聲,麵無表情的將手心在袖子上擦了擦。
傅菱才懶得管他這些幼稚的小動作。小心翼翼的扒拉的兩個窗口朝著裏麵光頭壯漢看去。
人長得倒沒什麼特別的,隻不過真正吸引到傅菱注意的是,那個花襯衫光頭男手上竟然還殘留著血……沒錯,鮮血!
餘清越注意到了這一點,狹長的丹鳳眼一暗,卻依舊平靜似水。
一個身著背心的瘦小男人湊上跟前,勾肩搭背,順手摸了一下那顆光溜溜的鹵蛋。話中帶著調侃道:“喲!川哥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搞得如此狼狽?”
“嘖。”收川哥的光頭男不屑地用手腕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順帶的甩了甩手,瘦小的男人有眼見力的從口袋掏出根煙點燃,放到了他嘴上。
光頭男生深吸了一口,吐出煙霧,然後才道:“這不是上午又揪出了三個奸細嘛,現在當臥底的警察嘴一個個比石頭還硬,怎麼折磨就是不肯泄露一絲其他人的信息,要不是大哥吩咐不能讓人死了,可不就得讓我多費些力麼。你呢,你來幹什麼?”
“嘻嘻……川哥,大哥剛剛發話,叫我們這幾個領頭人他那去開個小會議,聽是……”愛笑的男人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然後湊近光頭壯漢男人輕語。
聲音太小了,餘清越站在這個位置也聽不到什麼,隻是見到光頭男有些差異的求了還笑的男人一眼,然後簡單的對他吩咐了一句,便急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