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晉源很肯定：“不，他是在被捅時，剛好走到被害人麵前，他遲了一步。”
“遲了一步刀柄上怎麼會有他的指紋？你完全是在狡辯。”
“因為他深愛他的妻子。就像你說的，雖然他家暴，誣陷她，但親眼看見她被人砍殺，一時良心發現。他為什麼會良心發現？因為他發現自己還愛著她！他看著被料理刀捅中的被害人，不敢置信地把手放到刀柄上，他本意是想抽出來，可又意識到自己不能這麼做。於是想到報警。”季晉源聲情並茂地描述了案發現場。
李星妍冷靜地反駁：“你說的這些都是不成立的推論。”
季晉源不慌不忙地答：“可公訴人你剛才所說的一切，也全是可證偽的推斷。”
“我有人證。”
“妮小燕嗎？”季晉源冷笑反問，“一個想辦法脫罪的犯罪嫌疑人，連公訴人自己也認定的凶殺者，她的言論可信度有幾分？別跟我扯你的訊問已經厘清了事實。法庭不看推斷，隻看實際證據，如果你有實證能證明被害人被捅的那刀是我被告人宇航所為，我無話可說。可公訴人所說的一切僅僅都是猜測，猜測而已，誰不會？”
“請審判長查看被告人宇航最後一次的訊問筆錄。他已經坦白！原話內容是‘我是不小心的，我當時走向她們，是想奪刀，我真沒想殺她。’，這段他無意透露的話，已經表明，他很後悔奪刀時誤殺被害人！”
“對，我的被告人最後也在吼，你不能這麼曲解！他要見律師！要投訴你！也就是說，他已經意識到你曲解她！”
“那不叫曲解，那是無意流露的真情。”
“前幾天，我對公訴人也做了一個有趣的實驗。就是預先設置一個邏輯陷阱，追問她是否喜歡我。結果公訴人承認了。審判長可以看看公訴人審訊被告人宇航的完整訊問筆錄，那就是邏輯陷阱。公訴人先是跟我的被告人洗腦那些感情牌，而我的被告人一時真情投入，順著她的陷阱邏輯，給出了她要的答案。辯方認為，那些訊問不能當真。就像公訴人承認她喜歡我一樣，難道她真的喜歡我？”季晉源全程看著法官，都沒有看她一眼。
李星妍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不敢相信他竟然當庭用這些來反駁自己。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的辯論，他為了贏不擇手斷！
她狠狠吸了口氣，力持鎮定地繼續：“我反對辯護律師的言論，這都是他的臆想。”
“我有足夠支持我言論的證據。”季晉源說，“辯方將向法庭呈上厚厚一疊證據，這其中不乏有被告人宇航對被害人段美琳娘家的轉賬證明，也有不少娛樂頭版報道我被告人對老婆從來都是大方又深情。”
審判長翻看證據。
李星妍冷冷反問：“深情到出軌？”
季晉源不動聲色：“男人在情感上，都想對自己的老婆情有獨鍾，可是我的被告人是長期與老婆分居的明星，有不少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他能克製一時，但不能克製一世。一時衝動而已，就像他自己承認的，一時的鬼迷心竅。而且，出軌跟本案有什麼相關？本案是殺人！就像公訴人說的，從‘天價離婚’案開始，所有證據都是偽造。我的被告人宇航也一直在說他對那些偽造的事並不知情，也就是說，這全是被告人妮小燕的陰謀。她迷惑了我的被告人，策劃了所有的一切，我的被告人被一時蒙蔽。直到他親眼看到被告人妮小燕殺人，這才幡然醒悟，知道她的人品，但已經不能回頭。但他還想挽救，所以跟妮小燕爭吵之後報警。”
“控方反對這些言論，報紙報導完全是明星為了做人設而寫，一個深情的好男人，怎麼會動不動家暴並誣陷妻子。”
“辯方建議法庭不要再糾纏宇航不放，而要及時審查另一被告人妮小燕。隻要妮小燕的證詞被擊潰，一切不利於被告人宇航的指控將全盤瓦解。”
審判長支持，叫法警帶下宇航，帶上妮小燕。
季晉源坐好，趁這間隙看向李星妍。
李星妍在等帶人的過程中，感覺到臉上有道火辣的視線在緊盯著，但沒有順著視線看過去，而是裝作心無旁騖地整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