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妍跟季晉源吃完午飯後,趕回檢察院。檢察院裏的同事都在忙案件,每個人手上都一大堆案件,個個忙得焦頭爛額。高新遠正坐在她座位上看段美琳案的卷宗。他時搖頭,時歎氣。她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敢打擾他。
高新遠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身邊有人:“你回來了?造謠的人被抓了?”
李星妍回:“抓了。”
“你太衝動了。現在網友都在罵你故意抓人,讓你放人。風口浪尖的,怎麼就直接報警了?”
“主任在幫我組證據鏈?”李星妍懶得搭理網上的動態。高新遠點頭:“可不,我就想著,幫你組組證據鏈,看看有沒有什麼鐵證或遺漏類的。目前看來,隻有錄音能算。估計法院心裏已經有了把尺,希望判決結果能差強人意。”
“不錯,用對了詞兒。”
“差強人意,勉強讓人滿意。”高新遠頭疼地說,“再努力夯實一個實證,也能給法院一個台階下。要不然,他們也為難。”
“明天我會去訊問宇航,希望他能給出一個較滿意的答案。如果他肯主動認罪,跟蔡文星一樣迷途知返,法院的判決就不是問題。”
“可取。”高新遠表揚她一番後,回到自己辦公桌。
程穎見高主任走開,忙遞過來一份快遞,李星妍接過,收件人電話都是她的。她打開,裏麵是一疊疊照片,有她開車或步行的,有檢察院門口的,還有在公安局門口,甚至包括剛才她跟季晉源吃飯的照片。照片沒有過膠,她翻到照片背後,寫著一行字:不放手,死期將至。
程穎看著照片,已經慌了:“這是恐嚇嗎?網上的追殺令開始實施了?竟然有人跟蹤你?李檢,報警吧。”
李星妍見同事看過來,為避免造成恐慌,把所有照片扔回快遞裏。她走出檢察院,故意到大門口打電話去快遞公司問:“我是XXX檢察院的檢察官李星妍,我想請問你今天有一份關於我的快遞,是否可以找到寄件人?”
快遞公司回複:“快遞上應該有名字。”
“你覺得張三是真名?寄件不是實名製嗎?我需要他的身份證號碼。”
“這些客戶的資料我無法給你。”
“行,我明天讓助理聯係你。”
她掛斷電話後,又碰到一個快遞員前來送快遞,快遞員問:“認識一個叫李星妍的嗎?”
她心裏一個急鼓,點頭:“我就是。”
快遞員取出一份快遞遞給她:“這是你的快遞。”
她看著寄件人名,又是張三,地址是同城,但詳細地址沒填。李星妍小心翼翼地拆開,裏麵還是照片,這次照片上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父親。照片依舊沒有過膠,她翻到背麵,依舊寫著一行字:不放手,死期將至。
這次除了這行字,還別出新意地畫了個骷髏頭。
手機響起,她接聽,是父親焦急的聲音:“星妍,不知道是誰在我們家門口惡作劇,放了一條死蛇,我個天,現在的人瘋了嗎?”
她皺眉:“除了蛇還有什麼?”
李飛鳴對剛才所見一幕還心有餘悸:“對,還有一張你的照片,背麵寫著,不放手,死期將至。不行,我得跟你主任打電話,你不能再繼續宇航案了,我讓他更換檢察官。”
又是這句?惡作劇嗎?還是真的警告?目的應該就是想逼她自動放棄段美琳案,更換檢察官吧?如果是這樣,那應該對她構不成生命威脅。
李星妍逐漸冷靜下來:“不急。”
李飛鳴火急火燎地說:“火燒眉毛了還不急。對了,你也別住家裏了,爸下午就去找房子,你先搬出去住。你警惕點,別人不會找到你租房的地址。”
父親太慌了,一時亂了分寸。李星妍可以理解,從小到大,身為獨生子女,她受點小傷父親都會緊張幾天。比如手指割了條小口子,父親會買好消毒藥水,每天用護士所使用的消毒程序給她消毒、放雲南白藥粉,還一直問她有沒有什麼不適,想帶她去打破傷風。一些她自己都不在乎的小傷小磕碰,父親卻會拿出藥酒幫她消腫。
李星妍心軟了:“我走了,你呢?我們不應該妥協,你先去叫保安查查監控,小區哪裏都有監控,安保甚嚴,是怎麼混進去的?”
“首先不是查監控,而是你的安危。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對付你,爸爸沒關係。”李飛鳴心急如焚,還不忘記安慰她,“隻要你沒事就好。好了,爸爸不說了,爸爸先去給你找房子。”
李星妍回到檢察院,還好,下班時間到了,也沒有再收到快遞,或發生什麼意外事件。
她剛開車想走,父親給她急電,讓她寫下一個地址,並且囑咐她鑰匙在鄰居手裏,讓她去領。李星妍疑惑父親為什麼把房子的鑰匙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鄰居,開車到達父親所說的地址才發現這小區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