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臉色大變,眼神在儒雅男人身上轉了好幾圈,這便是賀赫?靳南城一直想要剿滅的青龍幫的幫主賀赫?
突然,女人亮起指甲猛的撲向賀赫,她麵色猙獰,手中長長的指甲閃著寒光:“賀赫,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的賭坊,我們夫妻二人就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境地!”她動作狠絕,竟是想要抓掉賀赫一層皮!
打手們反應迅速,一眨眼的功夫就將她擒住了,賀赫閑庭信步,到了她的麵前一巴掌將她門牙扇掉:“你早就被朱老三抵押給了賭坊,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冒犯自己的主人!”
他語調平平,似是無感,又似是蔑視。
女人悲切又尖酸的聲音穿破天穹傳入她的耳朵:“賀赫,你不是人!你已經家財萬貫,不需要為衣食煩惱,卻還要剝削我們窮人的錢財,你不是人!”
賀赫擰住她的脖子冷聲道:“我賀赫做這些從來就不是為了錢財,便是我不辦這賭坊,自然也會有別人辦這賭坊,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他和緩的聲音如山般崩塌下來,薄唇微動,遙遙之外林夙聽不見他的聲音。
學著賀赫的唇形,半響她突然知曉了賀赫所說的話,他是在說:“你什麼都不懂,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賀赫,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夙總感覺,他話中有話。
林夙這邊幾人都看呆了,尤其是之前覺得青龍鎮還不錯的那個護士,這一下整個人哆嗦得跟個篩子似的:“這裏太可怕了!”
宋喬自得道:“我早就說了,這裏就不是什麼好地方。”說完,她催促幾人趕快走,不要被殃及池魚。
宋喬往前走了一段路,見林夙站在原地沒有動,她回過頭來將人拉著向隧道車站走,林夙踮起腳尖遙望賭坊麵前,那個朱老三被打手用刀砍掉了一條腿,血很快就流成了一大灘,賀赫站在朱老三的身邊,神情淡漠。
鍾護士搓了搓發冷的雙手告訴幾人,穿過這條街道便可以到隧道車站,在裏麵買好票以後,便可以坐車到各處去。
林夙被宋喬拉入隧道車站,買了票站在站台上等待車,她轉動著眼睛留意周邊的人流,手中拽著車票搖晃著。她本是在思考賀赫之前說的話,這才眼神亂瞟無所事事,但就是這麼一看,反倒讓她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事情。
在她們的周邊,有許多拎著同款公文包的人,而且那些人都戴著帽子,低著頭亂竄,看上去就像是對這隧道車站很熟悉。
“我去上個廁所。”鍾護士與幾人說了一下,便走向了斜對麵的衛生間。
林夙轉了個身,目光追隨著一個拿著公文包的男人,那男人走了幾步挑起一邊帽簷,與另一個公文包男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摸摸公文包,一齊看向了開進來的蒸汽火車。
上車的鳴笛聲響起,林夙與宋喬一齊站到了火車入口處,打算等鍾護士回來一起進去。
這時候隧道車站裏又進來了一輛蒸汽火車,鳴笛聲再次響起,伴隨著車門打開,這就像是一個信號,那些公文包男人們從公文包裏掏出了刀把、鋼筋、雙節棍等等,林夙眼睛瞪大,在這時她又聽到了槍聲。
那些剛下火車的人就是這些暴徒的目標,他們凶殘的揮舞著手中的凶器,與火車上的人們纏鬥了起來,那些人也不是軟柿子,看他們的躲避速度和反擊,也都是練家子。
一場車站火拚,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了。
車站廣播響了起來:“所有火車馬上駛出車站,再重複一遍,所有火車馬上駛出車站!”
車軲轆滾動帶來的衝力與慌亂人群的亂撞讓林夙與宋喬被人分開,林夙被擠到了火車的入口,而宋喬則是被卷到了車廂裏麵去,宋喬大聲叫著林夙的名字,林夙應和著艱難的走向她。
“林夙!宋姐!救救我!”林夙聽到聲音回過頭去,看到鍾護士被壓在一個裝滿東西的麻袋下起不來,她期盼的看著林夙。
林夙深吸了一口氣對宋喬喊道:“宋姐,我回去救鍾護士,我們在下車車站再見!”說完,她便不顧宋喬不讚同的呼喊,從火車上跳了下去,在地上滾了幾圈,她翻身爬起,跑向鍾護士,好不容易才將壓著鍾護士的麻袋給掀開。
“謝謝你。”鍾護士眼睛裏還有淚水,剛剛她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
林夙扶著她往出口跑去:“不要說這些,我們先離開這裏。”現在這車站裏到處充滿打鬥,待著這裏隻能是當炮灰的命。
好在那兩夥人雖說在火拚,但是卻沒有傷及無辜,兩人順利的靠近了出口,她們出去的時候,與賀赫帶領的一隊人馬擦肩而過,她聽到賀赫爆粗口:“是誰敢截老子的兵!看老子不劈了你!”
匆匆離開,林夙找了家小旅館,要來了藥箱給鍾護士與自己處理身上的小傷口。處理完了以後,兩人相視一笑:“我們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