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炳勳雖離開宮中,卻因沈莊的地位,聖眷依舊,宮廷內外的人依然稱呼不改。
“郭將軍,何事夜啟關門,可是有大的戰事?”
“不是,是陛下有封手諭要送給沈先生,上有十萬火急的令印,末將不敢稽延,馬上出關送信。”
“這你倒是省得走路了,我家莊主在此。”高炳勳一揮手,侍衛們向兩旁散開,顯出後麵的人來。
來人正是龍虎關鎮守總兵官、世襲一等侯、龍虎將軍郭登。
他望見沈家秀,忙滾鞍下馬,疾趨至前,單膝跪地,“末將郭登,拜見沈先生。”
“將軍免禮。”沈家秀上前扶起他,心中卻在疑惑,“將軍適才說陛下有手諭給我?將軍可知是何事?”
“末將不知。”郭登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封火漆封就的書函,雙手呈給沈家秀。
沈家秀見書函上果然有傳遞兵書戰報專用的“十萬火急”的令印,便撕開來,從中取出一張薄而光潔的紙。
沈祿近前晃燃火折子,沈家秀就著火光一看,上麵隻有寥寥幾句話:
沈先生左右:
朕久別先生,鄙吝之心複萌,渴欲一睹尊顏,先生速來見朕,以慰思念,以療朕鄙吝之疾。
沈家秀不由得笑了,他還真以為有何大事,這才十萬火急的召他入京,原來是又缺錢花了。
所謂“鄙吝之心”指的就是伸手要錢,療疾也不用他物,銀錢足矣。
“沈先生,您已到關下怎麼不進關?反而在關外露宿?”郭登問道。“
“我來得急了些,關門已經關閉,所以在這裏將就一晚,準備早上進關的。”
“沈先生,別人進不了關門,您還不是隨到隨開。”郭登笑了起來。
“我乃一介草民,豈敢因陛下寵愛壞了朝廷的規矩。
郭登力邀沈家秀入關休息,沈家秀知道無法推辭,便命侍衛們收拾好營帳家什,上馬入關。
在路上,郭登才知道沈莊被魔教大舉圍攻,莊毀人散的事,嚇得險些從馬上掉下來。他身為龍虎關總兵官,除守關以外,就是要保護沈莊的安全。
而今沈莊被毀,沈先生險些遇難,他卻懵然無知,這失察失職之罪隻有一個字:
“斬!”
“沈先生,求您看在我多年的情分上,可要救救末將了。”他拉住沈家秀的馬僵,出言哀懇道。
“郭侯爺,我們被數萬魔教妖人圍攻,那時候你幹什麼了?我們日夜盼望救兵如大旱之望雲霓,卻見不到你的一兵一卒。”沈祿在馬上怒目相向。
“沈總管,末將委實不知啊。”郭登立時汗出如漿。
“不知?數萬魔教賊子從你關上經過,你一個不知說得過去嗎?”沈祿明知是莊主不許自己派人向郭登求救,但肚子裏的怒氣還是一股腦兒傾瀉在郭登頭上。
“末將失察之罪上通於天,不敢遮飾推諉。
“末將回關後即刻發兵征討,剿滅賊寇,回來後等陛下治罪了。”
“等你去時,連魔教的影子都找不到了。”沈祿譏諷道。
“阿祿,休得胡說。”沈家秀出言製止住了沈祿,又拍拍郭登的肩膀,“郭將軍,你不要擔憂,此事我會進宮對陛下說,與將軍沒有絲毫關係,魔教中人神通廣大,未必是從關門進出的,將軍怎會知情?”
“沈先生,末將身家性命全靠先生的美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