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走後,樓依依坐在床邊喘著粗氣,陰冷的笑著。
惠貴妃知道自己的兒子南鄭一沒有生育能力,而如今自己的兒媳婦卻懷孕了!惠貴妃怎會容得下?
這樣借刀殺人的本事,樓依依還是玩的很熟練的。
天牢內,樓弦月伏在枯草上虛弱的喘息著,突然聽到鐵鎖被打開的聲音。
台階上走下來一雙大紅色稠靴,華麗的衣袂裙擺拖行而至,一股盈香迎麵而來。
樓弦月眯著眼往上看去,眼前之人華麗的服飾還有頭冠,璀璨的讓人睜不開眼。
隻聽得冗長晦暗的通道外傳來一聲太監的宣揚聲:“惠貴妃娘娘駕到!”
樓弦月心中猛地一凜,像被一塊大石頭擊落一般。
惠貴妃來了,她一定是知道了自己懷孕的事情!
樓弦月掙紮著爬起來,踉蹌走過去,對著惠貴妃垂著頭福了福身子。
“母後金安!”
“嗬。”惠貴妃幾不可聞的輕聲鄙夷著,聲音細弱又輕盈。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母後麼?”惠貴妃聲音一出,監牢裏所有人的跪在地上不敢吭聲,氣場震懾所有人。
樓弦月跪在地上,望著自己裙子上的血跡,淒涼的笑著:“弦月自知犯下大錯,請惠娘娘懲罰!”
自從嫁給了南鄭一,她的心就死了大半。
離開南乘風,她的生活幾乎沒有一點樂趣。
可是沒想到的是,她拚了命保護的南乘風,卻恨自己入骨,恨不得她立刻就死。
她的身子由不得自己,如今懷了孩子,又更加對不起南鄭一。
樓弦月一心求死,隻歎自己命途多舛,臨死之前還要背負通奸的罪名。
“看來你知道我是為何而來了?”惠貴妃眼裏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殺意。
樓弦月閉上眼睛心如止水的點點頭:“請娘娘發落。”
“想不到你死到臨頭竟然這般淡定?也好。本宮不是個對女人下狠手的人,你犯了滔天罪行,我卻不想將你關進皇宮的天牢。畢竟家醜不可外揚,本宮就賜你一道白綾,你就在這裏自盡吧。”
說吧,太監已經端上來一個黑色托盤,上麵白晃晃錦緞織就的白綾,又細又密。
樓弦月雙腿戰栗著,跪行著取走白綾,雙眼蒙上一層水汽。
這樣死了也好,反正活著也是沒有樂趣的。
南乘風,你那麼恨我,若我當下真的死了,你會不會因此而感到開心?
嗬嗬,隻要你開心幸福,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樓弦月垂下眼瞼,兩行清淚撲簌簌滑到鵝蛋般的臉頰上,清純又淒楚。
纖弱的手腕一揮,白綾一段竄上房梁的橫木上,兩道閃著銀光的白練平行垂著,像極了孤立無援,如弱柳扶風的樓弦月。
樓弦月踩著凳子站了上去,將白綾兩端打上死結。
惠貴妃望著生無可戀的樓弦月,眸色暗淡,嘴角輕輕浮起微笑,她還算是個老實聽話的兒媳婦,可是懷了太子南乘風的孩子,唯有死路一條。
樓弦月將頭托進白綾裏,腳下剛要踢凳子,忽而一道疾風拂麵,下一秒一道銀光閃閃的利器唰的飛了過來,將結實的白綾瞬間一分為二。
“啊!”樓弦月驚叫一聲,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向後跌去,驚魂未定。
隻見南乘風身影如鬼如魅的衝了過來,將自己穩穩抱在懷裏,對上他深淵般墨色詭譎的眼神。
樓弦月心口猛地一縮。
惠貴妃臉色一變,走過去半步大喊一聲:“放肆!”
南乘風冷眸微微抬起,幽深的瞳孔瞪著惠貴妃,毫無懼色。
“惠貴妃,我這天牢恐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